20-23
20.
惊醒后的第三个小时,执政官亲自“请”来了一位“客人”。
当然,瞧见那个方方正正的囚室了吗?你不能指望他的手段有多么温和文雅。
……
“放我出去!”
刻满咒语的笼子里,一只黑山羊火气十足地左冲右撞。
“放我出去!!”
仿佛听不到它尖细的叫喊,背对着他的猎物,弗莱特慢悠悠地收好一卷羊皮纸。
“放我出去!!!”
灰白色的尘土在笼子周围不怀好意地涌动,想想自己是怎么被这个看不清脸的大恶魔卡住脖子的,黑羊忿忿地闭上嘴巴。
又是静默的几分钟。
只有躁动的沙砾在笼壁上敲打出声响。
“喂,快放我出——”
把重要的文件依次放好,确认它们都稳妥地待在该待的地方,弗莱特终于舍得转过身来。
“……去。”
一下认出是谁劫持了它,伴随着下落的嗓门,黑山羊格外识时务地四蹄发软。
“阁,阁下。”
哆哆嗦嗦地堆在笼子底,它谄媚地换了一种声调。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向您效劳使我由衷地感到荣幸。”
21.
老实说,弗莱特是最让人头疼的那类口述者。
好端端的一个故事被他讲得拐弯抹角、藏头露尾,更差劲的是,他还时不时用一种“听懂了吗?不懂就把你从肥羊扎成毛毡”的可怕眼神施加压力。
竭力忽视那双令它脊背发冷的眼睛,抖成筛子的黑羊还是在某个支撑不住的时点砰然变回原形。
一支粘满了混乱唇印的山羊角在弗莱特面前乍然出现。
【第一个魅魔是从山羊的尖角里钻出来的。
那是个风雨如注的夜晚,一个独身的女人在房间里切着香甜的橙子。
桂皮、丁香和草果的气味在红酒中融为一体,搅动中消失的糖块更是在无形中撩拨着夜色的余韵。她的卷发精致妥帖、她的神情迷醉坦然——她是这样引人倾慕,即使是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死物也会为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