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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灯(2 / 2)

尉迟皞顺着阿嬗的发梢,柔声道:“阿嬗对尉迟皞真好啊,又是收他做弟子,又是为他酿应入梦。当年阿嬗送来的一坛应入梦,我们三个都舍不得喝呢。最后还是元共那小子,管不住嘴开了封。我们啊,每天都盼着,阿嬗什么时候能再来找我们,什么时候能再送一坛应入梦给我们。可我们等了好久好久,阿嬗还是没来。阿嬗,你为什么不来?”

红绸缠上了尉迟皞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

“你是谁?”

“尉迟皞”一笑,邪魅道:“我是尉迟皞啊~”

“你不是尉迟皞,你是谁?!糠子,还是尤或?”

“尉迟皞”往阿嬗近了近,笑着问道:“阿嬗希望,我是谁?”

红绸紧了紧,“尉迟皞”又笑了笑。

刚才,“尉迟皞”感觉到了的,阿嬗在说出“尤或”前迟疑了一下,而在阿嬗说出“尤或”后红绸也紧过一次。

“我是谁,阿嬗当真看不出来吗?哦,对了,是扶奂,是他伤了阿嬗,害得阿嬗看不到我们了。若是阿嬗还看得到,阿嬗就会知道,除了我,还有他们,一直在阿嬗身边哦~扶奂那个家伙啊,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属他最奸佞伪善……”

“闭嘴!”

“呵,阿嬗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味地袒护扶奂。其实我很好奇,阿嬗是更喜欢扶奂呢,还是更喜欢这只狐貍?”

“尉迟皞”的手抚在阿嬗的眼角,而脖子上的红绸狠狠地再把他的脑袋提了提。他并不生气,反而笑着,像是得了夸赞一般。

“阿嬗你尽管下手,反正这是尉迟皞的身体~”

“你?!”

“哟,阿嬗这是生气了吗?上一次见阿嬗生气,还是因为扶奂被伤。阿嬗生气也这么好看,看书的样子好看、睡着的样子好看,被亲到……哈哈哈~”

本要摸上唇畔的手因为这么一抽而偏离了,被吊起来的脑袋传来更加愉快的笑声。

“你把尉迟皞弄哪儿去了?”

“尉迟皞啊,大抵是,飘到哪儿去了吧?阿嬗与他的鬼结绳还在,阿嬗也死掉,不就能找到他了吗?”

阿嬗见他不肯老实交代,更多的红绸缠上了他的手腕和腰间,将他整个吊在了半空。

可他好像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垂着头。

“阿嬗,我的时辰到了。你等等我,我很快会再来找你的。”

直到“尉迟皞”的头彻底垂下去,那不寒而栗的笑才彻底消失。阿嬗吸了一口冷气,努力地止住颤抖。

明明是晌午,明明明晃的光透过窗照在屋子里的地面上,可阿嬗却觉得四下阴晦无边。她想逃,却不知该往哪逃。

阿嬗让尉迟皞缓缓落在自己的怀中后,尽数撤了红绸。

“皞?”

尉迟皞的气息微弱,仙力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阿嬗连忙捏了只红蝶,让红蝶去找应佚。

等应佚赶到的时候,阿嬗正坐在尉迟皞的床边,无措地看着昏迷的尉迟皞。

“应佚,皞他……”

“我知道,别担心。”

应佚听着阿嬗颤抖的声音,心跟着紧了紧。

可就算是应佚来了,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问题所在。

阿嬗也好应佚也罢,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尉迟皞渐渐没了那点微弱的气息。

“应佚……”

“别担心别担心……”应佚慌忙起身,踱了两步,道,“这样,阿嬗你先去取聚魂灯。我留在这儿,扒了尉迟皞的衣裳,看看有没有什么外伤。”

“好。”

在阿嬗离开后,应佚才叹了口气。叹完气后的应佚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尉迟皞,想给他两扇子。

那聚魂灯是给阿嬗准备的。这小子抢了帝共的亲就算了,而今还抢了沉业的亲、抢了阿嬗的灯,也是个祸害!

可若放着这个祸害不管,阿嬗是不会放心与沉业结缘的。

应佚愤愤地捏了捏扇子,扒拉起尉迟皞的衣裳。

方才把尉迟皞的脉时,应佚就觉得有些奇怪。尉迟皞的脉象有些熟悉,与阿嬗之前的脉象相似,只不过阿嬗的脉象更乱。但既然相似,造成尉迟皞断了气的因由或许也与阿嬗的相同,而诱导尉迟皞断了气的元凶或许也与阿嬗的是同一位。

应佚看着尉迟皞胸口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伤应佚记得,是尉迟皞拐了阿嬗去凡间那次负的箭伤。因为当时的事情牵扯到魔域,所以后来尉迟皞回到姜午后,他还特地瞧过,确确实实是已经好了的。

何况这骇目的模样、这溃烂的程度,尉迟皞不可能能一声不吭地扛着,早就叫嚷着来找自己了。

应佚试着把身上带的药包,取了一些抹在那箭伤上。在听到脚步声后,又连忙扯着尉迟皞的衣裳,要将伤口盖上。

可那一片的伤口哪是说盖就能盖上的。

房门口的阿嬗一愣,随即朝着这边来的时候,应佚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是帝共。”

应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早该想到的。”

“阿嬗……”

“若是我的眼睛还能看见,他就不会出事。是因为我……都怪我……”

阿嬗看着手中隐隐发亮的聚魂灯。当魂魄在附近时,聚魂灯就会隐隐发亮;若是三魂七魄被聚魂灯收入,聚魂灯上的十朵小花便会更亮。阿嬗知道尉迟皞的魂魄还在附近,她庆幸尉迟皞的魂魄还在附近。

“阿嬗你别这么想。帝共那个家伙,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算你的眼睛还能看到鬼,他也有别的法子让你和尉迟皞中招。”应佚顿了顿,又道,“这药对他的伤也能起作用,我先处理一下,免得这伤再恶化下去,破坏了躯体。阿嬗你……”

“应佚,我要去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