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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铃(上)(2 / 2)

平平淡淡、举案齐眉,也是一种恩爱。

贺宵又陪着宝贝贺年再相了两个姑娘,贺夫人便板着脸也来了亭子。

贺宵暗道不好,贺年这便也起了身。

贺夫人站在了石桌边,一脸严肃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多大了,相个亲,还要你阿姐陪着?”

贺年缩了缩脖子,贺宵连忙起身准备救场。

贺宵挽着贺夫人的手,道:“阿娘,你不是说今日要带我去买新衣裳的吗?咱们这就去吧?趁着早,还能多逛两家铺子。趁便给你的小春春,买双新靴~”

贺夫人一听“小春春”,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带着些许尴尬随口再嘱咐了几句,便抓着贺宵的手离开了。

“小春春”这个称呼本是贺春和贺夫人关上房门私下喊喊的,却不小心被贺宵听了去。

贺宵听了去,那宝贝贺年,自然也就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敢这么喊的,也只有贺宵。

贺夫人和贺宵离开后,贺年再摆了摆桌上的碗盏,后背也尽可能挺得再直了些。

今儿这些姑娘相完,他阿娘也就能放他回姜午了。

等回了姜午,他要照顾他的金桔树。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些门道,他怕自己一天不在,金桔树会坏掉的……

“你就从没有过什么喜欢的姑娘吗?”

“嗯……”

坏掉了,等落秋,会不甜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比如,温柔的?”

对面的姑娘好像害羞地低了头,顺着自己的发丝。贺年呆呆地看着已经见了底的茶杯,似是思考得入了神。

金麟儿是温柔的,她的温柔藏在蛮横之下。

像是早些年他刚种金桔树的时候,花小又少,藏在大片大片的叶子下,但却精巧。

再早些年他刚遇见金麟儿的时候,趾高气昂盛气凌人,却愿意向摔倒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脏兮兮的自己伸出手,愿意扯了衣裳给自己的手包扎。

她说过,那是她很喜欢的衣裳。

她还说过,尉迟皞是她极想要的狐貍……

金麟儿说的每句话,贺年都记得。

她不大爱吃甜的,喜欢辣到麻的痛快;她从不用朴素的木簪,最喜欢的首饰是流苏步摇……

可贺年从未见她戴过。他知道,流苏步摇虽华美,可不便她耍鞭子。所以做好的步摇,他一直不敢送出去。

但她若是戴上,一定很好看。

一声随风响……一念随风动……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贺年才知道自己已是非金麟儿不可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贺年才发现金麟儿已坐在自己对面了。

“……”

“哎,相亲相傻啦?”

贺年猛地回神,腰杆笔直,摇着头,咬字清晰道:“没傻,没傻。”

金麟儿笑了一声,拿了颗李子啃了起来。

“麟儿,你、你怎么来啦?”

贺年见金麟儿拿了个茶杯,连忙拿起茶壶给她倒上。

金麟儿掏出十八号号码牌放在桌上,随后啜了口茶。

“无聊啊。皞哥哥还在后山,没回尉迟府,嫤姐姐近日去了凡间,也还没回来;漆凡那么闷,找他也没什么意思,漆横就更算了。想来想去,只好来找你啦!本来我还担心你匆忙回群海,是有什么急事呢,没想到居然是相亲流水宴!好啦好啦,相亲嘛,又不是什么丢脸面的事。我阿兄和四哥以前也参加过,是姜午组织的相亲大会,他当时的表情简直是痛不欲生、万念俱灰!你比他当时好多了,我打听过了,你见的这些姑娘,都是你阿娘亲自筛选过的。且她们一个个坐下来跟你好好聊,总比跟相亲大会上,一群阿叔阿婶拉着你,问东问西来得强吧?”

贺年听到尉迟家的四公子,对金麟儿说的相亲大会也有了点印象。

那时是尉迟钦参加完比试后的没几天,贺宵带着贺年正巧在尉迟钦府上,狐主夫人差了狐貍来告诉尉迟钦,过两日姜午会有热闹,要他务必回来。

贺宵一听有热闹,自然想凑凑;尉迟钦见贺宵和贺年都感兴趣,自然也一并带上了。

哪成想,居然是相亲。

还是相亲大会!

那乌泱泱一片的狐貍啊,来的比比试大会多,气氛比集市热闹。

有的狐貍承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索性道出自己心仪的谁。一时场面更加沸腾,有有情狐闹着要成婚的,有阿叔阿婶看对家不顺眼的。

尉迟钦那时费了好大劲儿才脱身,带着差点折进去的贺宵和贺年,回自己的府邸了。

那场相亲大会热闹了几天,可成了的婚事却没几桩。

说到底,是不喜欢。

喜欢和不喜欢,最难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