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回一局的尉迟嫤得意地笑着。
“反正这侍卫你收定了!你那点修为,还动不动玩消失,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有只狐貍在你身边护着你,阿爹阿娘也能放心啊!”
尉迟嫤本还想出言争论,可尉迟皞把狐主和狐主夫人搬了出来,狐主和狐主夫人瞬间倒戈。
一板子敲定。尉迟皞喊来观鹤,让观鹤带漆凡去沐浴洗漱,换身干净的衣裳,又喊着观亭,让观亭给漆凡找间屋子,得是离尉迟嫤近些的。
漆凡离开后,狐主夫人抓着尉迟皞到了一边,低声询问道:“小七啊,漆凡这是……”狐主夫人指了指自己的脸上和身上,“你们这是跟谁打架了吗?”
尉迟皞抿了抿嘴,还是如实解释道:“阿娘,漆凡的阿娘就是多年前被漆家赶出门的狐貍,但是这些年漆横一直找他麻烦,他阿娘因此过世,只剩下他了。阿娘你放心,漆凡不是坏狐貍,他是我知友。”
狐主走了过来,在狐主夫人身边也低声说道:“漆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漆凡确是可怜孩子。他和小七比试的时候,出招干净利落,想来为狐也是磊落轶荡的。相比那个漆横……”狐主啧啧着,摇了摇头。
尉迟嫤正打着哈欠,全然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尉迟皞又道:“阿爹阿娘,漆凡平日里寡言少语,又被漆横欺压了多年。若是六姐苛待了他,你们多帮帮漆凡,也趁此让六姐收收性子。六姐这脾气,修为高就算了,偏偏修为低,会被惦记上的。”
狐主夫人一想到尉迟嫤的性子,叹了口气。
“好,阿娘记下了。你呢,近些日子在后山,都还好吧?”
尉迟皞顿了顿,道:“挺好的。”
“那你跟阿嬗上仙……”
狐主探了脑袋回来,打断了狐主夫人,道:“哎呀,小七去后山,首要的,还是跟着山神大人修炼的,而不是去谈情说爱的。再说了,他每回来,你每回问,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快的?”
“怎么就快啦,这都多少年啦?小七如今是拿了魁首的,要我说啊,出师都没问题了,该娶妻生子了!”狐主还想说什么,被狐主夫人打断,“你我当年,从相识到成亲,前前后后将将一年,日子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哎咱们一起去后面看看吧?别少了小七的早饭……”
“小七的早饭我来之前就交代过了。你推我做什么?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哎呀你烦死了!”
狐主连哄带推地把狐主夫人带了出去。尉迟嫤不明所以,和尉迟皞互相瞪了一眼,再没有话,一起等饭。
应佚来的时候,只见着姐弟俩坐在客堂,各自啜茶。
应佚问道:“漆凡呢?”
尉迟皞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道:“啊……我让观鹤带他下去洗漱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他家里不是出了事儿吗?我来问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哦……他之后就留在府里了,给尉迟嫤当侍卫。”
尉迟嫤立时开口道:“我还没答应呢!”
“阿爹阿娘答应了就行!”
尉迟嫤哼哼着,起了身,甩着脸出去了。
尉迟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坐了回去。应佚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不走吗?”
应佚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喝,又放了下去,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只小狐貍崽子忘恩负义!要是没有我,漆横他爹能赶过去吗?要是漆凡真闹出性命,你还能坐在这儿、漆凡还能去洗个漱?”
尉迟皞撇了撇嘴,应佚终于啜上了一口茶。
“……阿嬗告诉你的?”
“嗯。”应佚放下茶杯,听出了他闷闷的声音里夹藏的别的情绪,“怎么,和阿嬗闹别扭了?”
尉迟皞的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嘴里嘟囔道:“没。”
应佚靠在椅子上,摇着扇子,道:“我还不知道你啊?说说吧。”
尉迟皞撅了撅嘴,目光飘忽,良久,才开口道:“就是觉得,阿嬗好像不是很在意我,之前也不愿意去看我比试。至于最后一场,定是你让她去,她才去的。”尉迟皞搓搓衣袖,“她也不问我比试得怎么样,对我的名次也不感兴趣……”
尉迟皞曾觉得,大不了,对阿嬗而言,自己对她的好,仍是和应佚一样的……可阿嬗醉酒,念过狐,念过应佚。至于自己,才这么几年,想来再醉,也是念不到的……
应佚合了扇子,道:“确是我喊她去的。但她不去,是知道你定能拿下魁首,而且她昨日想着给你煲汤喝,一早就开始忙活了。我去的时候跟她说,要是你不去,万一错过皞皞失误的地方怎么办?有个把柄捏在手里,日后也好拿捏他。”
“……嗯?!”尉迟皞擡去了疑惑的目光。
应佚又开了扇子,道:“总之呢,阿嬗关心你是真的。她若是不在意,干嘛费这心力,煲你爱喝的汤?又干嘛应下我,去看你的比试?”
尉迟皞嘟囔道:“为了日后拿捏我。”
“……”应佚憋着笑,轻咳了两声,才道,“阿嬗呢,只是不善言说。她一个神太久了,古时又是资质最差的神,做什么都做不好。你要想从她那儿听到点好听的话,得自己要。”
“不许你说我阿嬗!”
尉迟皞的脚蹬在地上,撅着嘴,不悦地看着应佚。
应佚应付地点去了头。
无言间,尉迟皞忽而起了身,往外头走去。
“小七,你去哪儿啊?早饭已经做好了,吃完了再走吧?”
“不吃了,留给应佚吧!”
狐主夫人这就又往客堂里的应佚看去。
应佚:“……”这狐貍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