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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2 / 2)

有应是叶追在他身后,越追越快,越聚越多,逐渐截住了他的去路。

应佚!应佚,我知道你在!放我去见阿嬗,我要见阿嬗!

尉迟皞嗷着,露着尖牙,像是只凶兽。

他察觉得太晚了……他也是扰了凡人命数的,是成了那十八人身死的因由的,凭何只有他还好好的,没有被问责……

这是他的错……是他的……

应佚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淡淡道:“回去吧。阿嬗需要静养,而你,只会吵嚷到她。”

应佚看着尉迟皞颓然的样子,看着他收起的尖牙和垂落的尾巴,默着。

果然,尉迟皞若是想见阿嬗,即便没了红蝶,他也到得了四方宅,到得了阿嬗身边。应是树是能拦,却拦不住他一世。

这些命啊数啊,还真是……

尉迟皞听应佚的话回去了,尉迟颂和狐主也说服了狐主夫人,让胡招妹和尉迟皞跟着尉迟颂修炼,胡招妹改名和成家一事也姑且搁置。

尉迟皞强撑着笑脸。应佚在不远处,淡淡地看了看,很快便离开了。

又是转日,是胡招妹和尉迟皞开始修炼的日子。

相比尉迟皞,胡招妹资质平平,且易怯场。而尉迟皞,虽也刻苦,但刻苦得心急。

尉迟颂教得严厉,但夸得也不吝啬。狐主心痒是想掺一脚的,但他常要去安抚住狐主夫人,只有时不时瞧上两眼的份儿。

尉迟皞一直记着上一次在后山的场面。

他讨厌那个场面。

莫名的,还有些后怕。

应佚背着手,一如那些拔地参天的应是树。而他被应是叶压得不得不膝行匍伏,像是乞怜。

不甘心……他不甘心……

“……五哥,对不起!我我、我去给你拿下来!”

胡招妹看看尉迟颂,捏了捏没了不敛有些空落的手,怯怯地笑着。尉迟颂宽慰他是尉迟皞招式过猛,又有些无奈地去看爬上了屋檐的尉迟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月,在尉迟嫤百岁成年礼上,尉迟皞才再一次见到了应佚。

应佚照例来送仙器。尉迟皞因那日的事情,远远地瞧见他不经意的视线,不甘心地自顾自走了。

像是一只因落败而生闷气的狐貍。

宴席上,落座的尉迟皞瞧见尉迟嫤已被狐主夫人拉到了大门口,被迫迎着来庆生的一众宾客。尉迟皞张望了一下,却又不见应佚。

不知道在干嘛……大抵是又去见阿嬗了……

尉迟皞愤愤着,将藏在手里一把的花生,全塞进了嘴里,咬得作响。胡招妹一惊,以为他是饿惨了,连忙把自己手里的花生都给了他。

尉迟嫤是狐主夫人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宝贝女儿,家里这么多狐貍能跟尉迟嫤争上宠的,只有最小的尉迟皞。故而尉迟嫤和尉迟皞虽是姐弟,关系却一直不好,明争暗抢,日日热闹。

而每次成年礼,狐后都会把尉迟府布置得像是婚嫁一般喜庆,绛红一片,鞭炮贯耳。

宾客不少,道贺连连,叫得上名儿的、叫不上名儿的都来了。

虽然尉迟氏在不久前刚出了事,可狐主的狐选不改,尉迟氏的地位仍在。而尉迟嫤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见着雌的喊阿姐,瞧着雄的喊阿兄,是顾不得什么关系不关系、辈分不辈分的了。

尉迟颂带着桑芸和尉迟松,以及一早准备好的贺礼来了。胡招妹和尉迟皞这便起了身,跟着尉迟颂一道去送礼。

见尉迟皞来,尉迟嫤又挺直了背,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势。

“小六,成年了,以后是大姑娘了。”

尉迟颂送上贺礼,尉迟嫤随即打开,见是一对银镯子,将狐主夫人在一旁叮嘱的仪态丢了个精光,一边向尉迟颂和桑芸道着谢,一边取出来往自己的手腕上戴去。

尉迟嫤的手腕上本就有一对银镯子。可尉迟嫤喜欢,再多也不嫌累赘。

“六姑姑,我送的是太和饼,愿六姑姑永葆花期容颜。”

尉迟嫤接过太和饼,将尉迟松抱在怀里,宠溺道:“嘴真甜~不像某些狐貍,吃的甜不少,嘴巴却长成了刀子。”

某些狐貍撇了撇嘴,白了白眼。

尉迟颂推了推胡招妹,胡招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锦盒,道:“我的是一瓶仙药,助修炼的。这其实是应佚上神送的,我借花献佛,还请六妹妹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我正缺这呢,谢五哥!”

尉迟皞蹙了蹙眉头,道:“总见你寻这些仙丹妙药,也不见你修为真长过。”

“要你管?!”

“阿娘,前几日我在街上,听到有位群海的兄弟在寻她。说是当初甜言蜜语借三天仙器,可至今半年有余仍未还上!”

尉迟嫤一个拳头没砸到,指着尉迟皞的鼻子威吓他闭嘴。

“我没有!阿娘你别听他的……”

“阿娘她死性不改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行了行了。今日是嫤儿百岁宴,你们要是送完礼了,就赶紧入座,别挡着门。”

被狐主夫人打住的姐弟俩互相做着鬼脸。尉迟嫤恨惨了这位弟弟,一个劲儿地瞪着他。

“我礼呢?!”

尉迟皞冲着伸着手的尉迟嫤,拉开拦着自己往回走的尉迟颂,也嚷道:“送你屋里了!”

“你又随便进我屋!”

尉迟嫤见尉迟皞被拉远,听不见他后面的嗷嗷,又跨着脸向狐主夫人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