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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2 / 2)

“附着一缕魂或魄的草兵。”

“魂魄?!是因为,我的体质……”

“不。这些,应都是冲我来的。”

尉迟皞一早就觉得今日的红蝶不太对,方才红蝶出手,尉迟皞便更加笃定了——这不是阿嬗的红蝶,这就是阿嬗。

既然不是人,尉迟皞就不客气了。那些草兵数量虽多,但一个个的并不厉害,且一旦受了致命伤,便会化作黑沙,再一点风吹又作黑雾散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草兵也举着刀纷涌而来。

丛木后的箭也是不断,冲着尉迟皞和尉迟皞身后的阿嬗,似是没完了……

猛地,尉迟皞赶不及,只能拿身体硬生生挡了下来。

很疼……身上的仙力似在流散……

阿嬗幻了回来,接住要跌倒的尉迟皞。

可尉迟皞于阿嬗太大只了些,阿嬗搀了好几下,才让歪歪倒倒的尉迟皞靠上自己。

这是古时天兵用的箭。这箭伤不了上神,但若伤的是上仙、人、妖、魔,心性越坏所承的伤便会越重,且还会留下无法祛除的疮疤。

一道红绸一瞬炽燎,清剿了还要围来的草兵。

“阿嬗,你没事吧?”

见阿嬗摇头,尉迟皞想扯个嘴角笑一下。可他太疼了,越来越疼,疼得他只能把气力都拿去忍疼。

阿嬗捏了一只红蝶,去告诉尉迟钦关于尉迟皞受伤的事情,还有自己先带尉迟皞回去的决意。

回到尉迟钦的将军府,阿嬗将尉迟皞放倒在床上。

尉迟皞身上现起了狐貍毛,整个身子减瘦下去,衣裳也变得松松垮垮不再合身。若不是阿嬗一直渡了仙力去,他早已彻底褪回狐貍模样了。

阿嬗看着沾在自己身上的血,才发现同样沾上血的手在不住发颤。

——……才是该死……的死是因……

——……平泛……不端……出乖弄丑……

——……无用……一样该死……

她挣扎着,回过些神来……

那支箭伤在尉迟皞的左肩,所幸不是要害。

阿嬗不再犹豫,握上了箭。本要昏睡去的尉迟皞被一记疼醒,闷哼声里掺着没忍住的哭腔。

阿嬗想起曾在尉迟皞的屋子里瞧见过一瓶被随手扔置的百露水。她想去取,却被尉迟皞不怎么成人样的狐貍爪子扒拉住。

“不,我不要用那个……”

尉迟皞的声音微弱如游丝,语气却是坚决。阿嬗顾不得他要不要,取了百露水,滴在尉迟皞的伤口上。

尉迟皞受疼,咬着牙撇过头,再不肯多喝下。

那瓶百露水,是金麟儿送他的。

百露水的水须得是菩心草草尖吐的水。可菩心草本就栽养不易,光是养一盆就劳心劳力,每日能采集到的露水也不多。在姜午,大多狐貍家中都有一盆菩心草,能养得好的却是不多。

菩心草是仙草,是山神大神赐给姜午狐族的。菩心草的露水有治病愈伤、醒神解毒、辅助修炼等功用。但姜午的狐貍多对修炼一事并不上心,也少有患病负伤的,故而狐貍们对这难养的菩心草也少有尽心尽力照料的,这百露水也就显得来之不易。

若收到了哪只狐貍送来的百露水,则有被其珍视之意。

想当年狐主就是靠一瓶百露水,得了狐主夫人一片芳心。

因为尉迟皞的执拗,气息更是奄奄。阿嬗握着他的狐貍爪子,再给他渡去仙力,可渡去的赶不上散去的。

在尉迟皞彻底昏厥之际,他恍惚感觉到那微凉的手托起他的下巴。

他吃力地撑起眼,他还想推拒那瓶百露水。

可他见阿嬗仰去了头,而后,低来了身……

啊……连这,也是凉的……

尉迟钦回来时,尉迟皞已睡下。阿嬗坐在桌边,手里还拿着那支箭。

“抱歉。”

“姜姑娘不必自责,保护姑娘是我们该做的。”

当时,只有这一支,是天兵的箭。对方是算准了尉迟皞会保护自己,找准了时机,故意让尉迟皞负的伤。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让尉迟皞负伤又有什么好处?

“皞离开一事,没给你添去什么麻烦吧?”

尉迟钦面露一丝迟疑,还是道:“小七参加围猎一事,已无人再记。这难道不是您……”

“不是……”阿嬗一顿,又道,“是应佚做的。”

尉迟钦离开后,阿嬗找来信鹤,提了笔去。

院外,两个家仆追上了一只白色的兔子。

那只兔子是尉迟钦猎来的。尉迟钦带着兔子回来的时候,连皇帝都觉得稀奇,堂堂定北大将军,居然只猎到一只兔子。

结果定北大将军回皇帝,是这只兔子自己撞过来的。

这一下,那些本不敢笑的也都笑出来了。

可笑归笑,心里又纷纷觉得这大将军反其道而行,拿一只兔子哄陛下一个颜开,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