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望过来的眼神不是往常的宋子禹,更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人。似乎这五年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他的脸上冷若寒霜。
“好。”她率先转移目光,他冰冷的眼神停留在她清秀的脸上,然后是纤细的脖子,他现在想冲过去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床上,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他宋子禹宠着的人蹬鼻子上脸也是要受到教训的。
握拳深呼吸,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施行的时候,方立特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宋子禹没再说话,转身出了门,坐在车上竟然不敢相信,竟被林琳几句话就气的气血翻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做梦都没想到,他一再让步,可是她竟一意孤行的坚持己见到这种程度。
在路上,今天感觉红绿灯的颜色都格外的刺眼。伸手拉开些领带,让呼吸通畅一些。
“让朱律师到我办公室。”
“收到。”
方立特从后视镜看了眼学长的表情,那是相当的差,不明所以,但是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连呼吸都悄悄降低了几个频率。
以往的宋子禹虽然不茍言笑,但是还是感觉比较平易近人的。今天的他,气场给人一种窒息感,朱珠从他脸上能看到一场没有刀剑的血雨腥风。
“老板有什么安排吗?”朱珠一向非常拎得清,闺蜜老公和老板角色的区分。
“离婚案。”宋子禹站在落地窗前,背朝着她,光凭一个紧绷的背影就能看得出他情绪不佳。
“离婚?”她虽是民事律师,但是离婚案并不是她最拿手的。再一个就是,他说离婚案的时候那表情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哑着嗓子咬着后槽牙。
朱珠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看老板这气色,难不成昨晚没吃饱。
“你跟她不是好朋友吗?她要离婚你不知道?”
“你要跟琳琳离婚?”她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不是我,是她,是她要离婚。”
朱珠忍不住差点笑出来,能耐了我家林琳,长本事了,一直被欺压,现在揭竿而起竟敢提离婚了。反正现在宋子禹越生气,她越得意。
“跟你聊她应该比较容易开口。听听她有什么要求,你们是好朋友,你可以帮她想想怎么让我多出点血。”
朱珠可不会像林琳忍受他的阴阳怪气,
“你那些外室闹上门去了?”
“什么外室?”
“老板,虽然你是我的上级,我不能挑战权威,但是站在朋友立场,你真的是个很不怎么样的老公。”
“怎么说?”
“你让我说的,我可有什么说什么了。你们隐婚她连个公开的名分都没有,你在外面玩的花,林琳在你面前连点尊严都没有,她能撑过这五年已经实属不易。虽然说少了婆媳矛盾,可是她哪像个原配,任谁看都是地下情妇。所以,你被甩,我觉得不屈。林琳最好的五年青春都给了你,你似乎也并没有多爱她,一个女人有多少五年可以消耗?你应该理所当然的为此买单。这件事,我站她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她闺蜜。如果说,她对你没那么重要,就不必为难彼此,放过她吧。”
“我什么时候玩的花了?如果你说的是被你们碰到的,也不过是她不喜欢陪我去一些需要携伴参加的宴会,我临时找人代替一下。
他不否认,有的时候也是想她吃点醋,哪怕跟他闹一下。可惜,她就算是当头遇上了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至于名分?你问问是谁不肯公开。还有……算了,说这些也已经无所谓了。”解释已经没用了,他说什么似乎都是欲盖弥彰。连她闺蜜都这么觉得,恐怕他在她心中还不知道差劲到什么程度。这五年看似是他主导,其实都是她扮猪吃老虎,日常他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更多。她看似没主意,却偏偏是那个拿定了主意就不肯回头的那个。
“八卦一下,很多人都知道你包养了个大学生,公司都是心照不宣的,你不用瞅我,不是我说的,她在秘书室她能不知道?……”
“什么大学生?我什么时候包养了?还十八?”他除了有应酬多时候怕喝多了影响她睡眠睡在客房或者在他办公室的卧室凑合一晚,哪次都是提前打招呼的,怎么就成了他在外面玩的花,还有了包养这么低级的事。
“那就不知道了,你跟你老婆都不解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平时不八卦都知道这些,你秘书室一屋子人可比我八卦多了,她听到的恐怕比这个难听的多。”朱珠说的是实话,把林琳逼到这份上,必然是经过多少难熬的夜晚才做出这种选择。
宋子禹没说话,他在想朱珠的话。如果她说的都是真实的,难道她就没有一点鉴别真假的能力吗,或许他开始是对她有偏见,可是后面他是如何对她的她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吗。
看他拧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朱珠开口:
“想好了?不挽回了?”
“随她吧,她开心就好。”
他不喜欢被人窥探生活,他如何待她的他相信她有眼睛,他从不曾亏欠她半点。他可以做很多不好的事,可是他并没有,因为他很满足自己的生活和现状。
“宋总,你真的不懂林琳,这五年,你在她身边却从未真正意义上了解过她,所以你错过了最好的她。”
“错过?”他嘲讽的笑了,他五年的真心相待换来了一句‘错过’。这五年,她都从未爱过他,他如何不知。可是,他想的是只要她肯留在他身边,跟他至死方休,那么只要他爱她,她爱不爱的又有什么重要。
“既然你不想挽回,那我去帮你把事办了。”
“你……先听听她的想法。”宋子禹语气里带了苦涩,终是不舍,他点了一根烟。
朱珠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宋子禹,外面的天气不太好,背光的他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的‘让步’。红唇微启,笑的像个狐貍:
“行吧,那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