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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婚了(1 / 2)

想离婚了

因为出现了很久前的场景,所以琳琳知道自己应该在梦里。可是这个梦很长很真实,真实到林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很凉,还有头疼欲裂,然后半梦半醒间听见宋子禹说她发烧了,让她张开嘴喂药,告诉她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和脸颊,很舒服,像妈妈。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说,拖累她这么久,妈妈不忍心再看她这样了,让她一定照顾好自己。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选择,要走能让自己觉得幸福的路,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回。

“妈妈没能给你什么,让你从小吃苦,现在又让你过的这么不开心,如果有来世,妈妈不要你再做妈妈的女儿了,妈妈希望你可以生在好人家,不用再吃苦……”

妈妈的手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拉到了,可就是差一点。为什么就是碰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妈妈的影子越来越淡,她哭得声嘶力竭。最后还是手机的震动吵醒了她,是医院的电话。她的妈妈,在睡梦中去世了。

她这才知道这根本不是梦,是妈妈托梦来了,她哭着去开车,可是她手抖的开不了车。最后还是打车去医院,去见她最后一个亲人。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她了。

正在开会的宋子禹,接到电话直接终结了会议走人。他深知这件事或早或晚是必然发生的,也知道这对林琳的打击,等他到医院的时候,林琳已经哭得快到几度昏厥。他不是个孩子了,能够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岳母的身后事。曾经,自己父母和妹妹的丧礼是爷爷奶奶给办的。现在的他处理着林琳妈妈的身后事宜,还能抽空去安慰着她:

“林琳,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要坚强些。或许,这对阿姨来说是一种解脱,她躺了这么久或许已经累了。”他抚着琳琳凌乱的头发,他又怎么会不懂失去至亲的痛苦,那自闭的几年,他也是硬生生的熬过来的。直到他找到了自己的救赎,才走出了昏暗无边的黑屋子。

难得的他没有说难听的话刺激他,她也没有排斥他,任他把自己抱进怀里。她现在需要一个怀抱,哪怕是陌生人的依靠。

他说的没错,没有妈妈的孩子,已经不算是孩子了。除了坚强,已经没人再心疼她了。

处理完母亲的事情,林琳本就感冒,这下彻底病倒了。宋子禹收起了他以往的毒舌天赋,每天都会带她喜欢吃的东西回家,也从未在外留宿。可是,她连日常最爱的蛋糕都吃不进去,肉眼可见的脸颊瘦了下去,本来就瘦,整个人颓废的像是扶不起来的枯树。

他每天都在劝她,可是看她现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他真真的生气了:

“你既然不想吃饭,那就继续打葡萄糖。你天天这样,阿姨走的能安心吗?”

“你不用管我,我的身体我有分寸。”

“分寸?如果你有分寸就应该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让阿姨放心。”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可以不管你,那你就乖乖起来吃饭。”

“你很闲吗?能不能别管我?!”她突然提升了音量。一贯温声细语说话的人,第一次跟他这样吼,宋子禹显然也有些震惊。片刻之后,才说:

“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都三十的人了,要明白人有悲欢离合……”

“宋子禹!她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有妈妈了……”三十岁又怎样,六十岁又怎样?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可是她做不到。宋子禹就这样看着她,他很想说几句软话安慰她一下,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是没用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一点那有多难。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把你拉出来,他伸出手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哭完好好吃饭,生活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能继续了。琳琳,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我希望你坚强点。”

林琳抱着被子无声的哭泣,她也想坚强,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坚强的动力。她知道宋子禹说的没错,可是他近乎冷血的清醒,理智又绝情。他根本不懂,不懂那种心底最后一点支撑坍塌的感觉。

不知道哭了多久,没有体力哭完又醒过来,醒过来继续哭泣。手背上的葡萄糖一点点循着她的血管进入她冰冷的身体,提醒着她这是个冷血的世界。

第二天,她开始逐渐恢复正常,好好吃饭,却依然不爱说话。宋子禹这几天每天去公司待会就回来,在大厅里听着家里阿姨说她的情况,逐渐安心。

林琳吃完饭就坐在窗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子禹看她每天萎靡不振,让她换件衣服带她出去吃饭,她没有拒绝,乖乖的换了衣服。饭后甜点是她最喜欢的黑森林,宋子禹为了让她高兴点,饭前就上了,她拿着叉子戳了几下却是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

他今天在办公室想了很久,把自己的计划搬了出来。

“林琳,我之前说过的话你有没有好好考虑一下。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家里如果有个孩子,你也可以有个伴。”

她没有说话,眼神空洞戳蛋糕的手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阿姨离开这段时间,你还没缓过来,你可以慢慢考虑一下,或许平静的生活需要一些新的色彩。”

“宋子禹,有没有发现,你从来没有喊过她妈妈。”林琳擡起头看着他,第一次不再怯弱,坚定的回望他。她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直呼他的名字,宋子禹突然心头有些异样,她在这一刻突然有些陌生。

林琳的脸上带着苦笑,片刻后低下头。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只提供她物质条件,但凡和感情有关系的东西她就不该奢望。可是,她还是奢望了。这是,她的错。

五年,五年里她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虽然,她做的或许不够好,不是完美的宋太太人选,可是她已经可以用尽职尽责来形容。知道他有洁癖,她小心翼翼的配合他,照顾着他的方方面面,只为了报答当日他对她的帮助。可是,就算是契约夫妻,任凭她这么努力,他却连‘妈妈’这两个字都不曾叫过。她那从不曾给他任何存在感的妈妈,就连走了都不配他称呼一声母亲吗?

她虽从未奢望他会爱自己,更不奢望他会把自己的母亲叫‘妈妈’。他不爱她,再心冷的人面对爱的人,应该也会感同身受,会心疼吧。可是,他冷静自持,只是因为他不爱她,她是他同床共枕了许久的陌生人。这五年,他都不曾把她当作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也是,他的义务就是给她足够的钱,不是给她爱。没人会对用钱买来的物件多上一点心,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冷血如他,不会给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