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静纯不应,身体忽然悬空,她没抑住一声惊呼,手臂紧紧环住他脖子。
那一刹,他感受到她无法自控的一点战栗,纪鸣舟将人轻松横抱起来,嘴角噙着一抹神闲气定的笑,在她耳旁细语,“只是开胃酒,正餐还没上呢。”
他抱她上楼,一路走走停停的缠绵热口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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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那杯赤霞珠而起的陶醉和甜腻香气,贝静纯陷入太平洋宽敞的大床里。所有的感官一瞬间敞开,敏锐的听力捕捉到布料落地的声音,也感觉到了纪鸣舟绷紧的月几肉。
察觉到她的情绪,带着薄茧的掌心抚上她脸颊,纪鸣舟深深凝视她绯红的脸、迷失在情谷欠中的美丽的脸,极致、纯洁、热烈,说不出是性/感还是可爱,他的心又再一次被俘获了。
贝静纯没有说话,嘴角不自觉上扬,像餍足的小动物寻找彼此赖以生存的氧气。
咫尺之间,一擡眼就是对方的眸子。
不合时宜地,纪鸣舟想起贝秉芳在酒店说的一番话——“伊莎贝拉最似她父亲,痴情、执念,哪怕受到伤害,对你只有伤心,不会死心。我会盯着你,不允许你伤她的心。”
贝静纯感觉到纪鸣舟紧紧握住她的手,“伊莎贝拉,对不起。我想过,如果时光倒流,重来一次,我会不会做出不同选择?”
答案是不会。他仍会毫不犹豫选择让她幸福。
“原谅我,是个愚蠢的爱情傻瓜。”
视线在咫尺间纠缠,手腕脉搏与心跳共舞,冰川融化。
“我爱你。伊莎贝拉,我爱你。”
纪鸣舟说,遇见她之后,发现自己的手臂还可以拿来拥抱爱人。他还告诉她,在中环第一次见面,他本来走的是另一条路线。如果那天他没有临时改变计划,那他和贝静纯的人生会变成怎样?可能两人连那短短的几秒交集也没有。
贝静纯觉得自己又要醉了,醉在纪鸣舟给予的柔软里。
明明气势山雨将至,却是无比轻柔温热的触感,不曾认知的新奇。
浴袍不知跌落在何处,月几肤蹭着月几肤,骨骼抵着骨骼,轮廓被极好地衬托和包裹,贝静纯眼底噙着泪要落不落,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
偏偏他啮着她耳垂,呼出的气息像是火,喷到耳根,“我喜欢你这么穿,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什么梦呀?”贝静纯动了动,收紧拢他的手臂,离自己更近一些。
“有你的梦。”
梦境?难道他还做过什么万物复苏的梦?
“像这样吗?”贝静纯凑近,像是亲口吻,但没口吻下去。拉着他的手,枕上他的掌心,欣赏纪队长克制又炽热的眼神。
纪鸣舟格外喜欢她黏人模样,借着朦胧的光,“跟梦里没区别,看一眼,足够让我石更得胀痛。”
声音低而轻,君子是这人,浪荡也是他。贝静纯紧张到几乎疯掉,张口,牙齿在他肩上一咬。
“伊莎贝拉,我想要你,想跟你亻故......”他用绅士的口音在她耳边讲了一句彻底脸红心跳的话。以前他担心自己的过分主动会惹恼贝静纯,又实在想用自己的身体守住一份愚蠢又真挚的半年之约。
现在不同了,确信是爱情,心意他要,身体他要,这一辈子他都要。贝静纯是最好的酒,渴鹿奔泉,他想身体力行去做,去表达,将她痛饮。
如同开启一道开关,贝静纯倐地闭起眼,顿觉自己从脸颊到耳根都烫得厉害,或许已蔓延至整个身体。
他们的前又戈既慢且长,人生中好像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样,一阵狂风,一片雨云,洗尽炎光,灵魂在潮湿和勇敢里共鸣,势不可挡。
贝静纯也在梦境与意识之间穿行,忽而理解了著名思想家歌德的一句名言:【恐惧与颤栗是人的至善。】
至善乃真,静纯即美,被牵惹着,震撼着,只能浑身发抖地去感受。
纪鸣舟用指背揩掉她鼻尖汗珠,她身上正在制造一场永无止境、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台风雨。
露滴牡丹开,蝴蝶骨在他掌下,振翅欲飞,诞生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天花板在不断摇晃,忘记所有家具的形态,室内不知道何时弥漫起蒸腾的雾气,沁出欢乐的暖色,连窗户都变得氤/氲起来。
何以不解风情?呜咽从胸腔的起始点开始,点燃了每个神经束,贝静纯不知道是不是确实有一只蝴蝶擦过了她的心室和血管,爱如长风,带着醇厚甘美的滋味,要把她带托着飞起来。在纪鸣舟的鼻息梭巡到心脏位置时,她微微挺月匈,献祭的姿态。
贝静纯回想了一下,以前每个关键时刻,她都没哭过。这一年每次哭都是在纪鸣舟面前。
“伊莎贝拉,”纪鸣舟低头舐她的眼泪,“要进去了。”
是这样的时刻,在爱情里、火焰里、最初的渴望里,扎根在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