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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德滨(一)(2 / 2)

“OK,不谈工作的话,我和我太太先聊一下。”

众人愕然。

纪鸣舟神色怡然,仿佛这一刻等待了许久,眼神温柔得要化开,“没错,我是贝记者的丈夫。”

众人:“诶!!!”

梁吉瞥向老大,有点儿想学纪鸣舟身上这股天崩地裂也岿然不动的帅劲,暗中记下了这番操作:贝静纯就站在他身旁,不是向众人介绍“贝静纯是我太太”,而是“他是贝记者的丈夫”。

名份还得靠自己,纪鸣舟已经压不住嘴角上翘。任谁都能看见有人开出了一亩花田,花枝和瓣都在摇摇曳曳。

李皓伦:“我收回刚才的话,看见嫂子来探班,忽然对成家有画面了。”

贝静纯红着脸给众人分过面包和甜品之后,而自己背包里还有一份专门给纪鸣舟准备的压箱宝。

“喏,你要的‘情况’。”

纪鸣舟喜滋滋咬一口汉堡,里面三层华丽的芝士和牛肉,一看就是贝静纯特制的,心里更是甜蜜。

贝静纯坐在一旁给他准备水果零食,“你们在机场也要救火吗?”

救火没有,倒追了一次火。

上午有架货机在降落途中怀疑出了问题,待命的消防机组第一时间前往预备救援。货机降落跑道滑行,消防车在另一旁追赶,同时检查飞机。万幸没有发生严重事故。

纪鸣舟摸摸她头发,“我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贝静纯已有消防员家属的觉悟,点点头。

休息室墙壁挂了一件用来教学用的消防服,最新版的设计改良了高亮度阻燃反光带,可以让人们轻易在烟雾中发现消防员的位置。贝静纯擡手碰了碰。指尖在布料流连,像摩挲着他手指间的薄茧,仔仔细细去摸的时候心里总有点发疼。

消防服是消防员参与火灾救援时不可缺少的装备,她在心里祈祷:掌管消防服的神啊,请您好好保护每一位消防员!

纪鸣舟显然不想让纪太太此刻往这方面想太多。

他换了个话题,“去年为了庆祝港城航空业发展80周年,港城的纪律部队和机场工作人员,在停机坪一起拉动了一架200吨重的波音飞机。”

活动现场邀请了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官方裁判做见证。当时贝静纯看到这个新闻,还换算成大象的体重。亚洲成年象平均4吨,相当于同时拉动50头大象。

原来“拉大象”的人群里还有纪鸣舟。贝静纯给了他一个微笑,他们的缘分还可以再往前溯一点。

******

下午茶时间结束,纪鸣舟准备归队,“李皓伦要回市区,你坐我们的车回去吧。”

“我等下自己回,还有事要办,”贝静纯站定,喊一声“老纪”。

“不要受伤。”这句话说出口就是彻头彻尾的表白。

纪鸣舟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贝静纯抿了抿唇,“那......我先走了。”

他伸手圈住她手腕,没让她再走,另一手抚上她的唇。

贝静纯同样感受到颤意,人是有肌肉记忆的,因此,她现在的颤栗和悸动,并不代表她在渴望什么,而是她的唇在想他,偷偷地上瘾,想要再一次通过唇舌触碰灵魂——胸口的鼓噪就像只有这一种方式才能赶跑。

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Mada,临别前礼尚往来......”纪鸣舟的声音愈加低沉,危险,“你是不是想跟我接个吻?”

贝静纯竖起耳朵听外面,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避开,嘘——小声点!等等,他刚刚说什么?哪有直接这么问的!

于是义正辞严回答,“唔使客气。”

纪鸣舟反而更用了力气,贝静纯后退不成,被他锢在怀里,再动不了半分,才想起他力气实际多大。

“躲那么远干什么?”

当然是有人在勾引她,贝静纯不能说。

纪大队长很有礼貌地说,“那就是我想了,Mada,可以‘多礼’吗?”

气氛变得很怪,贝静纯烫着一张脸:“......”

男人愈来愈近,呼吸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一接近,像彼此盘缠的藤蔓植物,叫嚣着要纠缠在一起,别等了,再近一点,快靠近来吧。

“纪队?”外面传来了李皓伦的声音,大概不确定人在不在里面,还在跟其他同事说话。

贝静纯扭身过去开门,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纪鸣舟腾空揽起,她轻呼一声,双月退环住他的腰,掌心紧紧抵着他肩膀。

“海拔两米的空气如何?”纪鸣舟眼中笑意跃动,带了点纯真的坏。

这个高度面对面抱着,纪鸣舟的鼻息正对着贝静纯的心口,温热的鼻息仿佛穿透了布料,细细密密地渗入皮肤里。高挺的鼻梁,似有若无地在峰顶蹭过,贝静纯本能地瑟缩,轻轻“嗯”一声,下一秒整个人都羞耳止了,索性闭紧双眼。

“伊莎贝拉,看看我,只看着我。”

纪鸣舟收紧手臂,想要捧给所有人看,最终还是将人牢牢嵌入自己怀抱里,放在心尖上才妥帖。

“嗯?”他一说话,贝静纯心尖都能感受到嗡嗡的震鸣。

她依言睁眼,视线向下看他的脸,看进纪鸣舟的眼里,再看进他的心里。

墨色的瞳仁沾染上了火种,燃烧她体内的苗,愈演愈烈,这个人是因为她才露出这种炽热的神色。

贝静纯压根受不住,绷紧了腰背,整个人犹如一把张满的弓,流畅而富有张力。让纪鸣舟又能怎么不迷恋。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机场休息室模糊的采光更是淡化了视觉,触感和嗅觉变得敏感。两人月要月复紧贴,她知道某些变化意味着什么。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纪鸣舟微哑的声音贴她发烫的脸颊,“因为我喜欢伊莎贝拉,想要伊莎贝拉。”他就这么告诉她,身体的某一处柔车欠是因为她而变得石更朗。像鱼游鸟飞,冬去春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贝静纯勾住他脖颈,她都不清楚这些话他怎么可以信手拈来。她太缺乏临场经验,这种场t境下该怎么解决完全懵懂。人是对抗不了本能的,相爱的人,总是会被彼此一次又一次吸引。

纪鸣舟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钻进她耳孔,像被云雀足底轻踏的春枝,嘎喳一声,在耳膜上引起微小的战栗,他说:“我教你。”

贝静纯催他快点,可以不必一节课教太多。

“纪队?”

叩叩几声敲门。这次梁吉也过来了,吓得贝静纯动作一紧,连带着头皮发麻,有些无助地望他:还是下次再学吧。

望也无用。纪鸣舟八风不动,衔住贝静纯的唇,柔软的唇迎着她的,上下磨合。觉得她迷糊的时候可爱,清醒的时候迷人。

“老大?你在吗?”

梁吉说上头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他已经汇报完,问机场消防车消防用离心泵模型低转速时消防泵的运行状态。

小神童也不管里面情况,一字一句汇报,纪鸣舟缓缓退,停几秒,又徐徐推,停几秒,贝静纯的呼吸乱了节奏,纪鸣舟回应得比她冷静得多。

纪鸣舟站直,松开她腰,待她站稳,又细心地把额间乱发拨回耳廓,“晚上不用等我。”又若无其事吩咐梁吉,“五分钟后准备测试模型,我马上来。”

梁吉应声好,脚步声渐渐远去。

贝静纯拍拍他手臂,示意他该走了。

门拉开,他的眼尾微微发红,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又定了几秒,终于走了出去。

贝静纯好像听到他说了什么,又什么都没听到。她深吸口气,纪鸣舟的目光如潮水逐渐漫过她的胸膛,心脏扑通了好一阵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