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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埔(二)(1 / 2)

大埔(二)

“伊莎贝拉,你说什么?”

“帮你洗澡啊!”

她说得直率,向来运筹帷幄的纪队长却一反常态地沉默,气氛就渐渐歪去别的方向,变得旖旎。

贝静纯很快察觉到微妙的尴尬,赶忙解释,“你别多想。我是看你这两天没洗澡。”

纪鸣舟后背伤口还在恢复期,不能沾水,纪芸珍请来的专业护工,没几天就被傲娇的纪二少婉拒近身服务了。

等等!什么叫“没洗澡”?他可以手持莲蓬头简单淋浴,“而且......”男人罕见地沉了声:“我每日有更换‘好运气’。”

“好什么?”贝静纯侧耳,佯装没听清。

“好运气......就是你说的那个。”

贝静纯抿唇忍笑,自己某天跟他胡诌了那句“穿好内裤的男人,运气应该都不会太差”,纪鸣舟善于抓重点,从此“好运气”成了某个代名词。

“可平时你都香香的......”

纪大队长扯了扯嘴角,难道他现在就臭了?他一直很注重个人仪表。不是自夸,连梁吉都说他是全队最精致最讲卫生的男人。

这点贝静纯也认证:他很干净,就连气味也是干净的香气。如果只以干净为标尺的话,纪鸣舟简直是一位相当高质量的优秀人类。

“没味道,是男人味。”她哄他。

男人味是什么味?纪鸣舟又挑眉。

贝静纯越解释越乱,“我不是嫌弃你,我们是过命的难兄难弟。”

“才不是兄弟。”纪鸣舟故意敛住笑,屈指刮她鼻梁,“我和你应该算是老夫老妻。”

贝静纯:“......”

纪二少爷的少爷脾气一起来,还真不好哄啊。

不可否认,纪鸣舟确实很喜欢逗贝静纯,他从没见她对其他人也这样,那双澄澈眼睛泄露出无法掩饰的生动,这是贝劲纯对他专属的。

“我没其他的意思。”

“有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贝静纯没绕过来:嗯?

房间里陷入静谧,纪鸣舟问,“那你还帮不帮我洗?”

贝静纯眨眨眼,似是一瞬错觉,纪鸣舟的脸红了?

不给她机会看清,男人幽幽留下一句“我在浴室等你”,转身闪入了房间。

******

既然两人共患难,也要相扶助。贝静纯打定主意,边卷袖子边走进浴室,眼前赫然一片春光:男人宽肩窄腰,肌理贲张,双臂结实舒展,放松的月几肉线条依旧分明,宛如线条优美的雕塑。人鱼线往下了去,潜入一条“好运气”里。

贝静纯诚然感到羞赧,万幸之前帮他收拾过“好运气”,提前锻炼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贝静纯扭头望别处:“我帮你洗的意思是,帮忙擦洗后背伤口以外的皮肤,你干嘛不系上浴巾!”

纪鸣舟那边顿了一下,声低了:“反正迟早也要被你看到。”

“咳咳......我是正人君子,不会专盯着那处看。”

“那处?是哪处?”好学的对象认真说,“其实每处你都可以看。”

贝静纯耳尖透着诡异的红,以手作扇,这浴室温度也太高了。

“伊莎贝拉,你不是正人君子也行。”这回声音里又含了笑意,“还是说......你不敢了?”

“谁说的?”贝静纯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心,“我要开始了喽!”

围好浴巾,让他伏靠浴缸边沿,她站着帮他洗了个头。抚过短寸的头发,像在清洗一只小刺猬。

整个后背的伤口展现在贝静纯面前。伤口开始结痂,最严重的时刻早已过去。但那些伤口很深很长,几乎从肩胛到近腰处,医生取出了近百块大小不一的碎玻璃。

除了新伤,还能看到已经淡成肤色的旧伤,能知道这副身体的主人遭遇过的凶险。贝静纯心头狠狠一软,他曾经多疼啊!又独自忍受过多少疼呢!光是想到这里,眼眶瞬间热了。只要一代入爆炸那天的处境,她还会觉得身体里的五脏肺腑都揪起来。

再顾不上羞赧,擦拭的动作更轻柔了,时不时还替他吹吹,水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沿着那修长紧致的脊骨沟壑流淌。如此反复几回后,纤润柔软的指尖不经意地摩挲过他的月几月夫。

纪鸣舟忽然打了个激灵,贝静纯连忙收手,关切地问,“我弄疼你了?”

男人起初不吭声,她又问了一次,才缓缓摇了摇头。

“老纪,在我面前,不用忍。有一点点的疼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伤口不疼,疼的是……被“好运气”拥抱但没被好运气庇佑的地方。很要命......比在火场里跟死神赛跑还要命!当然,这些话纪大队长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嚎。

贝静纯放轻了力道,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动作轻缓,却又异常刺激清晰的感觉,像蝴蝶悄悄停在了清晨欲开的花骨朵上,像一根羽毛似有若无地滑过。纪鸣舟只觉得痒,太痒了,无端端惹出某种燥热的压抑过久的渴望,从身体深处蹿了出来。

“伊莎贝拉......”

身后尽职的搓澡工松开憋的一口气,满面通红地停下来,“怎么了?”

纪鸣舟转头,脸近在她右耳边,彼此瞬间呼吸相对,她下意识要让,却被他一把摁住,像是要吻她。

洗发香波的甜气味靠近,耳垂传来温度:“你能不能重一点?用力一点。”

贝静纯拂一把耳廓,又痒又麻。她从他嗓音里听出一种颤,藏了点蛊惑人心的神秘引力。似屋檐边缘一粒快要融化的雪片,透着春天的旖旎。

“一看你就没经验。”纪鸣舟语气t揶揄。

“我当然有经验。”

贝安琪捡回过一只小黄狗,贝静纯给小狗洗了澡。两人偷偷养了不到一周,就被胡秀美发现,趁她们上学时丢了。

“阿黄洗澡可乖了,任搓任揉。”

纪鸣舟:“你把我当狗了?”

贝静纯嗤嗤地笑。

纪鸣舟身高腿长,他从客厅吧台搬了张高脚凳进来,坐着也几乎与贝静纯等高,“你顺便帮我洗洗脸吧。”

贝静纯:“奉劝某人不要得寸进尺。”

“这叫帮人帮到底。”

贝静纯将温热的毛巾轻轻覆在他脸上,她没有摸过成年男人的脸。纪鸣舟轮廓凌厉,骨骼感很强,落手后的触感却出奇意外的软。灯光柔和,沿着他的短发脸颊倾落,越发显得人眉眼清隽。

站在他面前,能感觉到有炽热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行,像是在认真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水汽迷蒙,到处都沾着水流湿漉漉的热气,纪鸣舟看到她额角的碎发渐渐汗湿,眼眸透亮如浸水雾。他眉眼微动,手指扣紧了高脚凳沿。

两人隔得这样近,两道浅浅的呼吸声格外清晰,连同他的目光一起,圈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要将里面的人禁锢,连带着这个空间里的空气也跟着无形交缠和躁动起来。

被一双迷离氤氲的眼眸牵扯,贝静纯忽而想起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吻,仿佛一切都有不言而喻的宿命。

如果他现在吻下来,她这次该怎么回应?贝静纯心如鼓擂,然而纪鸣舟一动未动。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她觉得脸颊耳垂都滚烫一片?像被他吻了很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