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血腥原始的场景,令人心脏都跟着一起颤抖。虽然人类对于其它生物的死亡无感,不过被宰的猪发出震天响的惨叫,还有大股大股喷涌出来的鲜血,人还是会被影响到。
随着猪的惨叫明显变小声,围在一旁观看的村民开始唱歌跳舞,口中发出玩家听不懂的音节,拍手蹬腿,手舞足蹈。
已经被训练有素的玩家立刻意识到,又到了考验环节。在发现村民唱歌跳舞的时候就立刻模仿着动了起来。
不知道这些简单的环节是不是为了降低玩家的防范心。猪彻底咽气,不再挣扎也不再叫喊后,村民停下舞蹈,挨个将脸上之前画的碳灰和血浆沾了抹在猪身上。年纪大的人抹的位置在猪头猪身,年轻人抹在身上或者四肢。
玩家们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照着做。此时,大家心里想的还是,自从掌握了规律之后,似乎已经没什么难度了。
然而就在抹猪皮这个环节结束后,村民将接了猪血的木盆从猪身下擡出来,满满大半盆血,晃晃荡荡,发出一股难闻的腥气。
他们开始用手从盆里把血捧出来,泼向他人。
场面血腥到魔幻,随着泼血的人越来越多,鲜艳的猪血洒向四方,人的脸上、身上、地上到处都是血点。红色越染越多。
有村民冲玩家招手,大声催促他们加入,镰刀人也站得更近了。和之前每一次考验一样。
可是,是随便泼就可以,还是有规矩的呢?入目一片混乱的场面,不像往脸上画符号那样容易辨明。凌嘉和队友四人睁大眼睛四处望看,寻找规律。
十名玩家被赶鸭子上架一样赶到木盆附近,来不及解释了,凌嘉小声对队友们说:“姜崎,泼高点。”
另外一队玩家就在凌嘉她们旁边,明明能模糊听见凌嘉的话,她们的队长随即做出的选择却是截然相反的。她对队友说的是:“放低。”
凌嘉也听到了对方说的话,她心里暗暗一惊,下意识看了另外一队一眼。她看出来,另外一队的女队长眼神流露的并不是十足的自信。
她做选择在自己之后,凌嘉还以为她很有把握。然而不是,她能看出来对方有所犹疑。没有选择跟风,证明她有理智和独立思考的自信,这是值得敬佩的。
两支队伍有不同的选择,那么就会有两种结果。凌嘉忐忑不安,但在快速重复地捋过一遍思路之后,她的担忧逐渐减弱。
和之前在祠堂磕头一样,并不是所有事件,都要看村民怎么做,然后跟着一起模仿。更重要的是分析村民行为的由来,或者民俗形成的逻辑。
村民之间互相泼血的场面很乱,t什么泼法都有,有泼向别人上半身的、泼向别人下半身的。也有村民朝玩家们泼过,均上下都有。甚至会甩到人的头上。
兵荒马乱的短暂时间里,凌嘉注意到,这些NPC在朝别人泼血的时候,口中都会发出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向上泼时口吐固定音节的四个字。向下泼的时候说的话长短不定,表情也不一样。
表面上看,年纪轻者向年长者泼大多是泼向下半身和脚,但是这些泼人的人,表情都很认真。反观朝上半身泼的人,一般都会露出较为慈祥或者友好的笑容。
注意到这一点,凌嘉立刻意识到,两种不同方式有不同的寓意,并不是像之前一样,与年龄、性别挂钩。
像这种少数民族独有的活动,往往有它特殊的意义。比如祈福,是在向上天或者神明供奉所获的同时,祈求庇佑或者赐福。这是一种“给”与“求”。
之所以会联想到这个,是因为凌嘉看到村民向人洒血时露出的笑容,觉得很像是那种做善事时不经意间流露的友好。这让凌嘉不得不深思,向别人上半身泼血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时间太短,语言不通,她没有办法推导出准确的答案。
对比来看,当村民向别人下半身泼血的时候,不仅表情没有前者轻松友好,口中说的话也长短不一。
她一瞬间联想到了村民在朝木架跪拜时的表情和话语,如出一辙。大胆推测,难道向下泼血代表着,在向另一个人索求什么?
结合玩家外来游客的身份,凌嘉最终做出的决定是,让姜崎试验,向上泼血是否是她们的身份应该做的事。
结果另一支队伍做了与她们相反的决定,最终结果如何,令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