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真多!
马车行到传送阵,汉尼下车给他们打开了车门。
说实话,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汉尼作为一个恶魔真是十分体贴,竟然还帮沈晚意拿了一把行李。
沈晚意不好意思麻烦他,追着说:“我自己来吧。”
汉尼摆摆手:“不重,我给你放旁边歇一会儿,等传送阵开启了再来喊你。”
沈晚意连连应好:“谢谢你!副会长!”
开启传送阵还要进行一些能量石的补充,沈晚意就安静的待在树下。
不管对未来有多迷茫,对这趟蓝缪之旅有多忐忑,至少沈晚意的表面是平静的。
她擡头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四面环山,他们似乎是从山谷外边接壤树林的地方直接来到了山谷里面,这里原始得只有一条小路,似乎除了这些非人类,完全没有人类踏足过。
绿意盎然的树木在林子里长得十分野蛮,连地上也布满了落叶和杂草。
沈晚意一转头,看到了一只小松鼠。
松鼠抱着一颗橡果也在看她,视线对上后,松鼠忽然一跳,接着跑向了传送阵。
阵法没有动静,小松鼠顺利的擦过传送阵的边缘跑没了身影。
沈晚意眨眨眼,顺着小松鼠的视线才发现那传送阵就是用白石灰画在地上的,看起来风一吹就会散。
她有些不可思议,但忍住了没有多问。
很快,阵法弄好了,理明霄也帮忙着在往阵法四个角落塞石头。
久宗止过来喊沈晚意:“走吧。”
沈晚意拿起行李,跟着他们一起站到了传送阵上,而就在传送阵亮起白光要将他们送走时,沈晚意忽然瞠大了眼睛!
那只松鼠回来了!
而在松鼠身后是一条长着嘴巴亮起满嘴獠牙的毒蛇!
沈晚意蓦的伸手朝松鼠抓去,伴着久宗止的一声“小心”,她身形不稳脚下踉跄竟然将阵法踢出了一条豁口。
白光已经亮到刺眼,沈晚意眯起被刺出生理性眼泪的眼睛,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下一秒,人和松鼠一起“噗”的一声,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他们没有被传送阵送到蓝缪的地界。
沈晚意惊恐的发现,她和所有人走丢了!
松鼠落地,吱吱叫起来,显然有些着急。
沈晚意以为自己拽疼了它,结果手一松,松鼠立刻蹿了出去。
这下轮到沈晚意着急了。
“等等我!”沈晚意抓起自己的行李去追,可松鼠跑的太快了,她刚走两步就再也找不到松鼠的身影了,反而是她自己被看不清的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膝盖很疼,沈晚意觉得自己应该是摔破皮了,但因为太黑了,四周只有石壁上的一些石头在发光,以至于她看不清自己的伤口,只能小心的捧着膝盖吹了吹。
过了会儿,一滴清脆的水声落在了地上。
沈晚意一怔,擡手摸了摸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出来。
心间是一片茫然,从被通知要当交换生开始,完全无法自我选择命运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她抹干眼泪,立刻又涌出新的,委屈泛滥,眼泪也跟着泛滥。
终于,她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嚎啕的哭声在安静的石洞里惊天响。
沈晚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惨,她才十六岁,她只是想有学上,没有钱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努力了,她成绩名列前茅,可以拿全额奖学金,学习之余还会去捡垃圾卖钱,可是不够学费啊,因为不够学费她只能来赫尔斯,她只是想上学,她有什么错,要每天这样惊心胆战的活着。
她好想爷爷,好想回家,想王婶,想李叔,想那些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
可她回不去了。
她会死在这里吗?
会有人来找她吗?
不会的吧,她只是一个人类,对兽人学校来说无足轻重,为了一只松鼠死掉也是活该。
沈晚意再次擦干了眼泪,她不想哭了,可停不下来。
终于,在她没忍住打了个哭嗝的时候,她脑子里那个安静了好几天的声音出来了。
乌蒙里从沈晚意去找约尔希时就陷入了沉睡,现在是被吵醒的。
他很烦:“闭嘴。”
沈晚意一愣,呆呆的应了一声之后反而又哭了出来。
这会儿不是委屈的,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哭。
乌蒙里被吵得头疼,发现四周没人干脆从她身体内脱离了出来。
那一头黑色长发柔顺的垂落到脚踝,在洞xue黯淡的荧光中反射出丝绸才有的光泽。
他安静的站在沈晚意旁边,身上还是那套遮得住上边就遮不住下边的破烂衣服,可即使穿成这样他也是极美的,美得只是站着不动,就足以让万千大军为他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