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意忍着疼跟他装傻：“啊？你在说什么啊？”
玄春擡头看向窗外，月光落在他脸上，他仿佛是朝月的圣人，有最干净的灵魂。
“驱魔对兽族是无用的，他没告诉你吗？”
沈晚意一愣。
玄春低头看向她，黑色的瞳孔里印着光。
他有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
玄春轻声道：“陆校医是驱魔师，家传的，但只针对吸血鬼，那时候人间血族肆虐其中，最糟糕的时候血族的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亿多，这本驱魔书籍还是天使们看不下去才交给你们人类的，对我们兽族当然没有用。”
他还记得族长爷爷给他讲故事时说“那位天使大人说了：凡人就要有凡人的样子，会太多东西只会让他们膨胀，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沈晚意脸色一白，却强装镇定的看着玄春道：“那你要怎样？想从我这抢走它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玄春微微歪过脑袋，及腰黑发流淌过去，他表情困惑：“我已经说了要娶你为妻，你自然就不再是一个凡人，你只要答应我，我可以带你入我族，洗经伐脉，成为一只真正的玄鸟。”
“成为玄鸟？”沈晚意有些吃惊：“人可以变成鸟？”
这不就跟血族把人变成吸血鬼一样了吗？
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玄春的脸上有了明显的表情，他眉宇皱起：“你怎会拿我玄鸟跟那些爬虫比，他们的同化行为是一种罪恶，我族的同化是来自神鸟玄凤的恩赐！”
沈晚意却道：“可我不愿呢？”
“你为何不愿？”
“我是人，我原本就可以当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去做一只鸟？”
“你不喜欢做鸟？”
“……”
沈晚意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反问道：“那你喜欢做人吗？”
玄春沉吟一声，低头看向自己跟人类别无二致的身躯，轻声道：“很笨重的身体，但如果你喜欢，我便喜欢。”
闻言，沈晚意的瞳孔微微瞠大，脸上写着不敢置信。
不是，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什么叫她喜欢他就喜欢！
玄春凝视着她的脸，黑色的瞳深邃沉静：“我说娶你，是认真的。”
沈晚意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她抱紧手里的书和枕头，眼里带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挣扎和犹豫，道：“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想要休息了。”
玄春轻点头，然后……
然后他在沈晚意满脸的震惊下走到了床的另一边，坐下一副要躺的样子。
沈晚意连忙伸手拦住他，急急道：“你做什么？！”
“睡觉啊。”玄春的眼里透着不解。
沈晚意：“这是我的床！”
玄春：“是你的床，怎么了？”
沈晚意：“……”
他问她怎么了，他竟然问她怎么了！
是啊，他是兽族，根本没有人类的三观。
沈晚意痛苦扶脸，道：“那你睡吧。”她起身就要下床去沙发上睡。
这下玄春看出来了，沈晚意不想跟他睡在一起。
他纠结得停在原地，目光带着困惑不解：“你……”
沈晚意打断他：“我们人类婚前是不能同房的，但我考虑到你不是人类，不能用人类的规则要求你，所以就将同房缩到同床吧，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她本意是为了拒绝，玄春却眼前一亮：“那你答应跟我回族中接受成为玄鸟一族的仪式了吗？”
“不行，”沈晚意道：“我还小，等我高中毕业再说。”
玄春：“也好。”他温柔极了，从床上站起身道：“床还是给你来睡吧，你是我妻，我理应让着你。”
他说得文绉绉的，沈晚意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天才能咬着牙憋出一句：“我还没答应你，你先让我考虑一下吧。”
玄春点头应“好”，然后缓步走到沈晚意身边。
对着沈晚意看过来的视线，他矮下腰身，擡手扶住沈晚意的下颚，在她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他冲沈晚意温柔一笑，说：“学校里有我，别怕，至于那书，你就随便学学吧，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沈晚意：“……”你不说我也会学！
玄春到底没有往深了问，很快就变回兽身飞出窗外。
沈晚意稍稍舒了口气，只觉得疲惫至极。
月色安静，她才在这里待了一周，就有了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好像已经经历了几个春秋，这感觉太折磨人了。
她躺到床上，将被子一卷，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一定要快点把这本书背完”，至于什么“只能对付血族”，笑死，谁在乎，陆无一能在这所学校生存肯定还有别的傍身本领，到时候再想办法学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