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晏看余平嘉。
余平嘉蝶羽般的长睫扑闪一下后朝下阖着,右侧嘴角翘起的弧度也还没收下去,像是在嘲讽什么一样,表情看着有些讥诮,很冷漠。
“哦,我晓得了。”
平整的路面上,不知从哪掉落一颗小石子,成为了柏晏的出气筒。
小石子从栏杆缝中高速飞出砸进了湖里,没有声音,只有湖面那个转瞬即逝的小波纹能证明它真的有被暴力对待过。
出完气,柏晏踩着松散的步子继续前进,一步两步地,没注意就超过了余平嘉。
见状,余平嘉叫住柏晏,“你赶着回家?”
柏晏被余平嘉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给噎住,顿了一下没答出话。
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余平嘉看柏晏。
这会儿,因为猝不及防,柏晏的眼神愣愣的,但他眼中的这点儿愣在慢慢的消失,同时,一种类似于欣喜的情绪也渐渐地漫上了他的眼眶。
这个时机不错。
余平嘉两步上前站定后,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宝蓝色的盒子给柏晏,“我明天早上就要回北京,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柏晏接过盒子没打开。
但他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手表。
“谢谢,”柏晏掂了掂手里的盒子,沉吟道,“但我不太想要这个生日礼物,可以换一个吗?”
余平嘉不太信任柏晏,“你想换什么?”
柏晏好了,先前的坏心情不翼而飞,说话时的眉眼也亮亮的,像小鹿一样,“换个活物吧,有生命的……我觉得乌龟就挺不错的,命长、还好养活,你送我一只吧,我正好也练一练,和缩头乌龟的相处方式。”
……
接到乌龟,祁晰送柏晏出来,两人一起在小区门口等车。
这会儿的风,像是从插了电的吹风机吹出来的,温热的吹脸感一股接着一股,看不出有停歇的意思。
这无休止的热风煽起了祁晰的火。
祁晰蹲下来,把食指与中指指缝间还没燃到一半的烟给灭了,“你真不出国了?”
“恩。”
“可是不出国,”祁晰看了一会儿他脚前那个用烟头烧出的黑圈,语速很慢的问话,“你留在国内能干嘛?”
恰此时车来了。
柏晏拉开车门,语气轻松,“你干嘛我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