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干什么。”
莲南背着男人往宅子走,跨过门槛时说道:“这叫没干什么,你买的这个宅子啥也没干,就在这养男人了,你让萧珩知道了他怎么想?”
薛重琅不以为意,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萧珩的马车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修长的指尖挑起帘子,清晰可见的帘子在颤动,他面上的模样似是要把薛重琅大卸八块。
照秋赶着马车,原本就寒风凛冽的,现下越发刺骨。
萧珩咬牙道:“好!”
他倒要看看什么人值得让他的女人这般藏着。
许久,薛重琅才从宅子里出来,莲南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宅子,他总觉得这个人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从前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
莲南思绪回笼,“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
萧珩看着薛重琅的马车走远,他迫不及待地来到宅子里。
这个宅子没有门头,只是寻常有钱人的宅子,院内只有两个婢女,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长得乖巧机灵,薛重琅便让她们二人负责院内洒扫的活计,若是有人来问便是‘我家主子出去了’。
两个婢女从前从未见过有人来这里的,今儿自家主子才走,后脚帝师竟然来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跟萧珩说话。
萧珩打听了方才那个男人的屋子,他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
厢房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约莫二十出头,只是受了严重的伤,整个人憔悴无比。
照秋偷偷看了眼床榻上的人,低声道:“这……大梁太子?”
萧珩也没想到会是他。
他昨夜才收到沈千山的密信,密信的内容便是太子秘密前往北魏,没想到今儿就遇刺了,还偏偏被薛重琅给救下了。
“这件事谁也不许说。”
*
“被他逃了。”
一名黑衣暗卫拱手立在赵太师身后。
赵太师摩挲着指尖,昨日他收到密信,说是大梁太子秘密前往北魏,他想着趁这个时机除掉宁衍川,届时大梁王驾崩,大梁就不会再有贤能者了,这个时候就是北魏反击的最好时候。
宁衍川是大梁王室最得意的子嗣,这次未能将人除掉,还打草惊蛇,日后怕是更难除掉了。
“可知去了哪?”
黑衣暗卫道:“好像是上了尊荣夫人的马车。”
“薛重琅?!”
赵太师立马回头看向黑衣暗卫,“薛重琅一个女人你打不过?你是在给老夫留祸患吗?!”
“是帝师。”
“帝师也在跟着尊荣夫人的马车,属下怕惊动了帝师,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萧珩!
赵太师每每听见萧珩的名字都恨不能将他弄死,偏偏圣上现在又非常信任萧珩,大事小事全都让萧珩做主,导致他堂堂一个太师都快要被一个毛头小子弄死了。
“属下听闻帝师对尊荣夫人非常好,不知这二人是否……”
黑衣暗卫怯怯地看了眼赵太师,又立马低下头。
赵太师眯了眯眸子,这样说来萧珩确实对薛重琅不太一样,若是真有他想倒是个好事,等除掉了萧珩再议其他。
*
是夜,薛重琅摇了好几次风铃都没得到回应,云茗安慰道:“帝师日理万机,想必是还没回去呢。”
薛重琅也知道,但是她太想把今日知道的事情告诉萧珩了。
屋外下了大雪,院内方才清扫干净的积雪现在又变得厚厚一层,支摘窗打开,外面的风雪倒灌,吹得烛火晃动不止。
西厢房和从前一样热闹,屋内夜夜笙歌,支摘窗上倒映出舞姿的剪影,时而传来永安帝和两位婕妤的笑声。
“圣上您多喝点,这鹿血酒最是补身。”
薛重琅披着斗篷吹了会冷风,关了支摘窗后便准备就寝,此时支摘窗再一次被推开,薛重琅惊坐起,看着玄色刺金蟒袍时,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薛重琅瞧着今日萧珩的脸色不太好,她一时犹豫要不要将柳曦说的事情告诉他。
不等他多想,萧珩便坐在了床榻边,他踏雪而来,斗篷上还缀着尚未融化的雪花。
“在想什么?”
薛重琅思绪回笼,微微摇头。
萧珩伸出手指挑起薛重琅的下颌,“今儿去见了谁?”
薛重琅眸光躲闪,她今日出门没告诉旁人,只有莲南跟她一起,但莲南不是会出卖她的人。
“被你瞧见了?”
薛重琅不过是随口一问,竟是真的被他瞧见了。
萧珩靠近薛重琅,两人鼻尖相碰,他哑声:“不是说了最近不要出宫吗,怎么不听话?”
“我……”
唔……
萧珩的大掌桎梏着她的脑袋,让她无法动弹,也无法抗拒。
他未将薛重琅娶过门,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生怕他的琅琅被人抢走,生怕他的琅琅被人惦记。
他承认,他是自私的。
从前他不想太早将薛重琅带回京城,是怕他不能护她周全,但更多的是怕她仰慕旁人。
他养大的少女,芳心只能属于他一人。
久久,萧珩的心才算踏实,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觉得他的琅琅只会属于他。
二人再次相视,薛重琅双颊泛起红晕,竟忘了将白日里柳曦告诉她的事情说给萧珩听。
下一瞬,萧珩捏着她的脸颊柔声问着:“可知我今夜为何这样对你?”
薛重琅有些疑惑,只当是他色性大发,现下倒是有缘由的。
她双手紧攥被单,声如蚊呐:“不知。”
“我的琅琅,你可知被我养大的小花,不知在某一天竟然被旁人惦记上,那是一种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