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琅看着萧珩眼底的戏谑,虽说这事可能是真的,但是萧珩都不慌她慌什么?
“奏折并非我拿出来的,东西不过是我不小心碰进去的,又不是故意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珩的唇角扬起,“好一个伶牙俐齿。”
薛重琅拿起火钳又往炭盆里多加了几颗红萝炭,试图毁灭罪证。
“朝中的官员手伸的真长,我如何打理后宫都要管,那以后妃嫔如何侍寝岂不是还要让他们知道?”
萧珩伸手挑起薛重琅的下颌,“本座倒是有兴趣。”
薛重琅拂开萧珩的手指,优雅地擦着自己的指尖,“我又不侍寝,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这个折子是谁上的?”
虽说薛重琅不着痕迹的转了话头,萧珩也未深究上一个话题,顺着说道:“赵太师。”
薛重琅冷笑,“真会踩着时间弹劾,生怕赵皇后的权利被架空。”
萧珩不以为意,“好不容易生了嫡子,可不得嚣张几分。”
屋外此时又飘起了雪,云茗在门口将身上的雪花抖落,掀起帘子走进来,薛重琅瞧见她手上的信封,她朝着云茗伸出手。
云茗怯生生地看着萧珩,萧珩不动声色地看向薛重琅。
待薛重琅打开信封时,萧珩恨不得将头伸过去仔细看看信里的内容。
薛重琅看得太快,萧珩只看到落款写的柳曦的名字。
他薄唇紧抿,眉眼处带着几分不悦,这么久没见着柳曦了,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薛重琅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了?”
萧珩满脸不悦,但还要强装镇定,他摩挲着墨玉扳指,声音清冷道:“这段时日还是少出宫为妙,大梁的使者要来了。”
昨日他收到了沈千山的密信,此次大梁前来是被端亲王相撺掇的,而端亲王是魏禧的叔叔,在魏禧继位之后端亲王就去了大梁,怕是端亲王早就在谋划北魏的江山了。
呵!
使者前来必是商议两国和平相处,但相处的代价都很大,除了割地赔款,便是公主和亲,无论是哪一个对于北魏如今的局势都是不利的。
薛重琅看着萧珩的神色,低声道:“你不会是要……”
“是!”
萧珩打断了她的话,露出几分狂傲不羁的模样。
“你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被发现不光不能报仇,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萧珩管不了那么多,他要的是兵权,他要北魏全部的兵权。
“我自有主意,你好生在宫里呆着便是。”
语毕,萧珩起身走到薛重琅的面前躬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顺势将她手中的信扔进了火盆子里。
“旁人的东西没必要留着。”
说完,萧珩转身离去,出了重华宫他心情大好,唇角在不经意间扬起。
*
是夜。
萧珩前往醉仙楼,在一处拐弯时,一道破风声划过耳畔,萧珩坐在马车内身体往后靠了靠,那支箭径直地穿过马车的窗子,飞到了马车外,眼瞧着要射到路边的叫花子身上,那叫花子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大刀立在面前,挡住了那支羽箭。
叫花子穿的破破烂烂,络腮胡又脏又乱,他看着萧珩的马车大声道:“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还要搭上老子的命。”
萧珩坐在马车内摩挲着墨玉扳指,想要他命的怕是赵太师更多些,但赵太师这个时候还没空搭理他呢,怎么会突然对他起了杀心?
照秋在外面道:“主子,这个人怎么办?”
萧珩挑起帘子看了眼叫花子,他的身边扔着一个酒坛,怀中抱着一把弯刀,正靠在墙角避风。
大雪飞舞,几片雪花落尽了他的酒坛。
萧珩放下帘子,“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帝师府当差。”
照秋听闻之后感动的要落泪,他家主子终于知道心疼他了,这一年他真的忙的脚不沾地啊。
结果那人是个有血性的,宁愿沿街乞讨也不愿给帝师当差。
照秋只道:“若是哪日你想通了随时来萧府找我。”
*
醉仙楼,雅间
萧珩到时沈绮南正往外走着,萧珩将她堵在门口,凌厉的眼神似是警告,“你别想打我萧家的主意。”
沈绮南恃宠而骄,她双手叉腰道:“从前我确实没想打萧家的主意,但谁让你不告诉我那个漂亮哥哥是个太监的?”
萧珩讪讪,他记得他好像劝过沈绮南的,是她自己不听。
“那你也不准打萧家的主意。”
沈绮南一脸傲娇,“萧家哥哥长得好看,除了你。”
言罢,沈绮南心情大好地绕开萧珩,离开了醉仙楼。
萧珩此时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
雅间内,脂粉香还萦绕在鼻尖。
萧珩进门便打开了支摘窗,似是嫌弃沈绮南俗气。
他将自己遇刺一事说出,雅间内陷入了沉寂。
许久,翁木道:“京城内会骑射的无非是皇城司和殿前司的人。”
萧青鹤倏然想起一件事,前两日他出门沽酒,瞧见京兆尹孙冒和宋承好像在说什么,他记得当初因为刑部尚书一职,宋承还举荐过孙冒的,二人之间必有利益往来。
“宋承。”
萧珩想到的也是他,但是他未曾想明白这是为何。
“我记得当初在春猎的时候也是他偷袭我。”
萧青鹤道:“你让他贬官,薛重琅让宋兰降了位分,之后他不光没回到殿前司,还让宋兰一病不起,你让宋家绝后,宋承如何容得下你?”
这样一说,萧珩倒是能接受几分。
毕竟宋承当初为了给他修缮西南角的院子,变卖了大半的家当,后来为了宋兰的身子,四处求医问药,变卖了宅子,现如今可算是穷途末路了。
“确实是个需要解决的麻烦。”
翁木话锋一转,“大梁使者要来了,你可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