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琅准备松开羽箭的那一刻,萧珩的目光透过林木瞧见一人坐在马上,手中的弓箭方向……像是朝着薛重琅的。
他也拿出自己的弓箭朝着那人瞄准。
薛重琅的羽箭飞出,眼瞧着那个人的羽箭飞来,萧珩松手,他的羽箭正正射中了那个人的羽箭,将其劈开。
薛重琅的箭射中了梅花鹿的后退,她策马朝着梅花鹿驶去,还回头看了眼萧珩。
林木那边的人见着薛重琅来捡猎物,朝着她又是一箭,萧珩策马赶过去,但羽箭的速度太快,他即便赶过去也来不及救薛重琅,他立马将手中的弯弓扔了出去,那支羽箭被撞飞。
“谁?!”
薛重琅回头看着身后之人,战袍在他身上猎猎翻飞,他正恶狠狠地看着她。
这个人她记得,是萧副将,原来他和赵皇后说的竟然是在这等着呢。
此时,萧珩的马匹缓步走出,“本座的人你也敢动!”
萧副将看着萧珩时眸光略微有几分躲闪,但他依旧底气十足道:“圣上亲封的尊荣夫人,何时成了帝师的人?”
薛重琅见这二人互不相让,她连忙找出麻绳将梅花鹿和马匹的缰绳绑到一起,若是等会这两个人打起来要逃跑的时候不至于丢了自己的奖赏。
一百两黄金,对她很重要的。
萧珩的目光落在萧副将的腰间的半块玉佩上,另外半块在他这里,两个拼到一起是个“安”字,寓意着平安。
这个玉佩是他祖父给他们的,当初他们年纪尚小,怕两人外出贪玩走散,故而将一块青绿色的玉佩一分为二,二人各执半块,即便日后走散了,重逢时也有信物相认。
萧珩倏然嗤笑一声,他随手拿起一支羽箭朝着萧副将的腰间扔去,那半块玉佩掉落在地,碎成几块。
“萧家的东西,你不配。”
萧副将不解地蹙了蹙眉头,这个玉佩的来历只有萧家自己知道,且知道这个玉佩的人早已不在了,他是如何知晓的?
“你究竟是何人?”
萧珩的下颌微微扬起,似是与生俱来的高贵。
“萧逸云,这个名字你也不配。”
萧珩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说道:“你记好了,若是你胆敢再打她的主意,你能活着回到军营便是本座的失职。”
薛重琅在这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他们在说什么,后来只听见萧珩冷冷地说了声:“走。”
这一幕被始终盯着萧珩的宋承看见,由于离的太远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不过看萧珩的模样,大抵是为了偏袒薛重琅。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依旧有个太监来回攒动,萧珩本就心烦的紧,还要被这些人弄来盯着,他拿起弓箭朝着太监射去。
薛重琅惊呼一声,“萧珩,你干什么?”
“这个太监跟了我们一路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不想留着他了。”
二人并行沉默许久。
薛重琅忍不住问道:“你和萧副将认识?”
萧珩不置可否。
他们不光认识,从前还是通吃同住的兄弟,可他为何成为了赵太师的人?
薛重琅想继续问下去却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二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萧珩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你的好朋友,或者你很在乎的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如何?”
薛重琅犹豫一番说道:“看对不起的程度,但是不管轻重都不会原谅。”
“如果是家破人亡那种呢?”
薛重琅垂眸,鸦青色的睫毛遮住她的眼底,“那以牙还牙。”
萧珩打消了告诉她实情的想法,他真的无法接受失去薛重琅的事实。
黄昏降至,天边的晚霞映出几分朦胧。
萧珩和薛重琅的身影在晚霞中拉的细长。
不少人已从林中出来,迟迟未曾见到萧珩和薛重琅,也未见到那只稀罕的梅花鹿。
卫初低头抚茶的瞬间却露出得意的笑颜,再擡头时便又是从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郑婉瑜倚靠在圈椅上,坐了一天了已经有些乏了,午后那会心血来潮去给永安帝端茶,永安帝也未能瞧她一眼,让她着实又些郁闷。
萧云逸从林中回来,赵皇后的心都揪起来了,但见他的竹娄只有一只小羊羔,她失望地垂下眼眸。
左将军父女的猎物不少,也未能射中梅花鹿,眼下骑射好的只有萧珩了。
郑婉瑜也注意到了,方才还觉得百无聊赖,此时就来了精神,不会又让薛重琅出风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