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琅不恼,她勾起唇角悠哉道:“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好妹妹配得上哪种郎君,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能给你物色着些。”
薛云笑边更衣边没好气道:“收起你的好心吧,我可不敢承你的好心。”
“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你身为长使偷偷跑出来该如何回去?”
薛重琅绕着薛云笑转了一圈,之后附在她的耳边说着:“我姓薛,若是我出事了,必然牵连薛家,届时别说是找如意郎君了,咱们兴许就该在断头台相见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也不影响你寻如意郎君,毕竟在酆都一样能找到相貌不错的郎君呢。”
说着,薛重琅大笑起来,薛云笑瞪着薛重琅憋不出一句话来。
“你别想着用薛家来要挟我,我虽在后宫,但是我的荣宠靠的从来不是薛家,我能将宋兰拉下来就能保住我的荣宠,你们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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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重琅出来时恰好碰到莲南,他正靠在一棵古树上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今日之事可别占用我的人情,我还没想好呢。”
莲南收起银子揣到怀里,“今日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纯纯的钱货两讫。”
薛重琅这便放心了,她挑眉问道:“那你还在这做什么?”
“当然是等你,把你安全的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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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已过三巡,萧珩没了兴致便提早离席,他坐在马车内寐着,等着薛重琅却迟迟未能等到。
“莲南那小子不会是诓本座的吧?”
候在马车外的照秋擡手蹭了蹭鼻尖,“不能吧。”
想当初莲南还是被他家主子诓骗到宫里当了太监,不然依照莲南这股子聪明劲怎么也能混个侍卫当当。
正想着,照秋见莲南带着薛重琅从角门出来,照秋连忙掀起马车帘子让薛重琅主仆进去。
“帝师,人我可给你带到了,咱们钱货两讫。”
末了,莲南又笑道:“日后有这样的好差事可一定要想着我啊。”
马车内未曾传出声音,但是莲南知道只要萧珩没有明确拒绝他一定会考虑。
辚辚的马车声碾压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此时正好辰时,出来不过两个时辰,回去的路上萧珩让照秋买了不少的点心和零嘴。
薛重琅不解地看向萧珩,萧珩却道:“前些日子让你再宋兰底下受苦了,这些就当补偿你的。”
“补偿?”
萧珩面带囧色地挠挠头,“我本来知晓你去了椒房殿,原想着几日的功夫不会出事的,所以就……”
薛重琅冷冷地“哦”了一声,声如蚊呐道:“原来你都知道。”
语气里攒满了失望。
萧珩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琅琅你别多想,如果那时候再换定然会引人怀疑我们的关系,若是被人知道了,日后你在后宫过得必然坎坷。”
薛重琅没有萧珩想的长远,更何况二人两年未见,心生嫌隙也是必然的。
“琅琅,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只有你。”
萧珩这种伏低做小,卑微小心的模样让薛重琅有一丝的心疼,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她真的误会什么了?
薛重琅有些心烦,“闭嘴,我想安静一会。”
萧珩竟然真的不说了,二人一路无言。
萧珩如此模样竟让薛重琅多思,觉得自己言重了却也不知该如何找补。
她的目光在萧珩身上游离,没想到找补的话却注意到他腰间的金色腰牌.
腰牌成色极好,祥云纹纹样也刻画的精致,不愧是帝师,这么贵重的物件都能随意挎在腰间,他一点也不值得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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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打着采买的名头直接让马车进了宫,朝着紫阳宫的方向走去。
薛重琅二人换回了妃嫔的衣裳,点心零嘴之类的萧珩说晚点给她送去,她拿着回去有点显眼。
二人便就此分别,临走时萧珩说道:“无论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你没法子解决的,你尽管来找我。”
薛重琅的唇角动了动,并未言语,转身离开了紫阳宫。
萧珩站在屋檐下看着薛重琅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喃喃着:“真的不能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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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重琅回到椒房殿时无意间看了眼正殿,云茗说道:“这几日她也没了音,不哭不闹,什么动静都没有。”
“该不会是想不开,死了吧?”
薛重琅看了眼云茗,云茗怯怯低头,“我瞎猜的。”
宋兰不是那么轻易想不开的,她能在尊荣夫人的位置上嚣张跋扈那么久,靠的不一定是宋承,况且宋承率先贬官,若是牵连她早该牵连了,何必等到这会呢?
她想着脚尖一转朝着正殿走去。
正殿内,宋兰侧卧在软塌上,腰间横着一条软毯,午后的阳光透过支摘窗扇照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唇色显得她疲惫感十足。
薛重琅环顾四周,从前价值不菲的物件全部都被内阁撤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些寻常玩意儿罢了,就连伺候的下人都少了一半。
这大抵就是后宫女人失宠的模样吧,加之她从前得罪过不少人,现在那些人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着乐呢。
宋兰并未意识到进来的人是薛重琅,薛重琅擡手蹭了蹭鼻尖,清了清嗓子,宋兰这才缓缓睁开眸子。
她的那双眸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灵魂,现在的她犹如一副行尸走肉。
“呵,你来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