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漫问,“对方比你还帅?”
纪修远感觉脖子都僵硬了,他说,“是我爸。”
邱漫有些意外,忽然笑不可遏起来。
她说,“你呀,是不是找了个图财的?”
纪修远挠头道,“可能是吧,反正没联系了。”
邱漫说,“你爸倒是挺狠的,为了让你认清现实,自我牺牲了?女朋友漂亮吗?”
纪修远老实道,“美艳型。”
邱漫“wow”了一声说,“猜得到,胸很大吧。”
纪修远吐出一个:“D”
邱漫笑了半天说,“你爸不亏了,毕竟他这把年纪了,能贡献都不错了。”
本来挺伤感的事情,被邱漫这么一说,异常好笑了起来。
纪修远一边开车一边笑个没停。
邱漫补刀说,“差点女朋友变后妈啊。”
纪修远抽了抽嘴角说,“那我得吐血死。”
邱漫笑道,“不至于,你爸很宠你,怎么舍得给你找那种后妈。”
纪修远很认真说,“是的,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邱漫想了想说,“有点难。”
开到小镇,与骆忆南汇合。
邱漫同骆忆南聊了几句,就知道这家伙几百个心眼子。
对付这种人,倒也不麻烦,坦白从宽就好。
邱漫道,“我都安排好了,你们看想玩什么,我让Lda带你们去,都不用排队,晚上就住新开的酒店,房间也留好了。”
骆忆南也是第一次见邱漫,她大大方方的说,“我在这里等纪厅就好,毕竟我是他下属嘛。”
纪修远道,“我等我爸吧,你们先去。”
骆忆南说,“纪叔叔还要挺久的吧。”
邱漫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去玩,这里我熟悉的,想玩随时可以,你们是稀客。”
骆忆南道,“估计纪叔叔来了就去泡酒店了。”
邱漫道,“是啊,他比较辛苦,领导马屁要拍好的,你们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骆忆南吹了声口哨。
纪修远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骆忆南却拉着纪修远道,“人家邱姐姐盛情邀请你来,是为了让你来玩的,你爸你想什么时候等,就什么时候等,别浪费邱姐姐一片好心,走了走了。”
邱漫连忙让陪着的Lda走在前面引路。
骆忆南拖着纪修远走了,回身的时候,还对着邱漫擡了擡手,表示感谢和祝福。
小鬼头,倒是真机灵啊,邱漫笑了。
纪子洲由司机小齐送到了南宋小镇。
这阵子,因为在南宋小镇取景的一部短剧爆火,连带着小镇热闹非凡。
小镇里,周六晚上有活动。
因此,该区分局的副局长,特地在值班大屏幕上查看警力保障情况。
然后,就看到了平日端坐高堂,不怒自威的省公安厅纪厅长,此刻也在南宋小镇,身边,陪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两个人进了新开的、最火的度假酒店。
纪子洲刚到的时候就问邱漫,“圆子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邱漫说,“小骆说他们先去玩,估计纪厅不爱这些小孩子的刺激玩意儿,我说就我在这儿等领导,毕竟直属大领导,得服侍周到。”
纪子洲说,“我先去酒店就行,你去陪他们玩吧。”
邱漫道,“我不去,我也不喜欢那些。”
纪子洲只是静静地看了会儿她,才迈开步子说,“带路吧。”
邱漫说,“遵命。”然后快步往他身前赶了两步,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味道很熟悉,人却不是同一个。
进了酒店,办了入住,安排好了纪子洲的房间。
纪子洲在她临走的时候,忽然问,“小邱,我同你,也认识快十年了吧。”
邱漫送走了酒店经理,关了房门,看了看他说,“领导,您倒是记得清楚。”
纪子洲问她,“为什么不结婚?”
邱漫说,“在等你。”
如此直接,倒是让纪子洲无法接话。
他什么都没说,邱漫道,“反正你拒绝也拒绝过我了,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大不了你开除我。”
纪子洲道,“去年拿了个三等功,今年一来楚岭就破获了两起大案,我拿什么理由开除你?”
听他对自己了解得挺清楚,邱漫高兴了,嘴上故意说,“生活不检点,纠缠上司。”
纪子洲嗤笑了一声。
他说,“那也没理由开除,最多调岗。”
邱漫说,“您的确那么干过。”
纪子洲道,“与其每天幻想着不可能,不如换个环境认真工作,三等功不就这么来了么?”
邱漫却打直球问,“为什么不可能?您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么?”
纪子洲说,“傻姑娘,我生都生得出你好么?如果我努力,圆子现在应该比你还大。”
邱漫半垂下头,不说话。
这模样,真是容易惹男人心软。
这一刻,倒是让纪子洲有些不忍心。
他看着她,而她擡头,眼睛里莹莹泪光。
她说,“本来每天还能盼着在窗口看看你,你倒好,让我只能每天在手机里刷你照片看。”
说着,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里面,都是他。
破防得莫名其妙。
不应该发生在他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人身上。
纪子洲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翻着她的相册,看着她说,“你看到的只是我外在的一面。”
邱漫收回了手机,笑了笑说,“内在呢?是不是跟我一样,想要被爱,渴望温情?”
纪子洲说,“干我们这行看得最多的,你不明白是什么吗?”
邱漫呵呵一笑说,“犯罪心理学我拿的是满分。”
纪子洲望着她说,“所以,恐怕你看到另一部分的我,就要吓退。”
邱漫问,“您是指,让给您戴绿帽的那个人发疯,与您前妻同归于尽的事吗?”
纪子洲的脸色深沉得可怕。
邱漫知道,自己在玩火。
可她不怕。
她说,“我只觉得您干得漂亮啊,不爱为什么要把您占有在身边,让您痛失所爱呢?”
纪子洲的神情,此刻只能用阴郁来形容。
他说,“你知道的不少。”
邱漫说,“是。”
纪子洲问,“不怕我对你不利么?”
邱漫笑了笑说,“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纪子洲冷淡地说,“你那是被迫的。”
邱漫道,“我只是被奸人强暴,而你也只是被生活强暴,不是么?谁不是一出生的时候干干净净,最后被这吃人的社会逼良为娼?看圆子的本性,就知道你的本性,性格是遗传父亲的。”
纪子洲终于不复刚才那么阴郁的神情,却仍是道,“你不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是个干净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坐着的人,没有干净的可能。”
邱漫说,“我并不在乎你干不干净。”
纪子洲看着她,也知道说服不了她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问,“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
邱漫说,“是你。”
这句话,真是直率得让人心动。
纪子洲转头看了看落地窗外,天边的启明星,挂得高高的,亮亮的。
他目光落回到她身上说,“你才多大?三十多岁的年纪,家世又好,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何必在我这种迟暮老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邱漫说,“国人的平均年龄是87岁,这么算,你还有至少32年,以你现在的级别,延迟退休了,你至少还要干10年。等你85了,我也60了,早就绝经了。”
纪子洲突然笑了,他说,“歪理倒是你多。”
邱漫又说了一句,“何况我不育,你应该明白的。”
纪子洲收敛了笑容,看向她的时候,带着些怜悯。
邱漫道,“如果那次,我被传染了什么不好的病,此刻,我也无法站在这里同你说话了。”
纪子洲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让她难过。
她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
纪子洲道,“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那只是我的工作,而不是我对你的偏爱。”
邱漫却说,“我这个人唯心,我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随后,她大着胆子,走了过来,贴住了他。
纪子洲想退,却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少女气息,和从未闻到过的香气。
他心下一震,几乎是脱口而出,叫了声“漫漫。”
而她,哭着应了一声,说,“就算做你心里那个人的替身,我也认为值得了。”
还能说什么呢?
可这句话,他不得不澄清说,“你不是她的替身,你跟她完全是两个人。”
本以为自己早已是朽木了,却谁知,会逢春。
他拍了拍她,却还是想要推拒她。
毕竟,她太年轻了。
他说,“小邱,别傻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可邱漫却抱着他说,“我认为你值得,你就值得。为什么你不试试看呢?我又没说一定要白头到老,现在离婚率都已经70%了,大不了谈不下去就分手,我还能图你的钱吗?”
他问,“你知不知道我们差几岁啊?”
邱漫说,“刚刚不是说了吗?你85岁的时候,我60岁,你是觉得我数学不好吗?”
纪子洲摸着鼻子笑了。
他说,“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们试一试,好么?你随时可以离开,但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
哪儿有什么不好呢?简直是日思夜想这一刻啊。
邱漫扑在他怀里,抱着他哭。
纪子洲心中,也有些潮湿,又有些感动。
他搂着她,想了会儿,忽然叫了一声,“秋秋。”
邱漫捶了捶他的肩膀说,“叫不出口漫漫是吧?
心上,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他望着南宋小镇繁华富丽的夜景,抱着怀里的人说,“你知道的不少。”
邱漫哼了哼说,“你有什么我不知道呢?”
纪子洲淡淡道,“很多吧。”
于是邱漫说,“那你一件件告诉我,讲出来。”
原来是在套路他。
纪子洲笑了,笑得很开怀,眼角虽有皱纹了,却带着真实而熨帖的笑意。
他问,“调查了我多久?”
邱漫说,“十年。”
他问,“为什么呢?”
邱漫说,“忘不了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更忘不了,闻到你气息时候,浑身的颤栗。”
纪子洲牵起了她的手坐到沙发上,他说,“我都这么老了,有老人臭了。”
邱漫呸了一声道,“你脱下来我闻闻。”
纪子洲简直拿她没辙。
邱漫忽然伸手,纪子洲下意识格挡。
两个人都是一顿,邱漫说,“我就想验证一下,每天早上训练,你有没有偷懒,是不是借口操练我们,自己偷偷去吃早饭了?”
纪子洲睨了她一眼,邱漫却很欢乐说,“让我摸摸看,你肯定有腹肌的,这把年纪身材还这么好,三四十的油腻男人看到你都得疯。”
纪子洲举起手,让她对他上下其手。
这,哪里像一个55岁的男人,根本是40岁,壮年的身材,很多二三十岁的男人,身材都没有他好。
纪子洲叹息一声道,“真的老了。”
邱漫说,“是啊,我也三十了。”
说完这句,她的唇,就贴了上来。
多少年,未曾有过如此温柔的亲吻了。
他闭上眼睛,抱紧了,怀中这份确定的安稳。
她附在他耳边说,“看过霍乱时期的爱情吗?”
纪子洲说,“没有。”
邱漫说,“男女主人公到了70岁,女主人公都耳聋了,两个人还接吻呢。”
纪子洲问,“你的意思是?”
邱漫搂着他说,“我们还年轻,不是吗?别怕,我爱你,不光是你的肉体。而且——”
她指了指自己鼻子说,“我很喜欢你的味道,你在我这里,配对成功了。”
纪子洲抱着她说,“我也是。”
这一晚,俩小孩居然没有联系纪子洲,也仿佛忘记了,请他们来此的邱漫。
而邱漫和纪子洲,却牵着手,在区公安分局那么多人的在线围观下,高调约会。
登楼俯瞰夜景,在河畔放莲花灯。
纪厅长看着邱漫的眼神,都与平日不同。
逛小吃街,纪厅长帮着提她新买的小灯笼。
两个人靠在一起说话,邱漫整个人歪在他身上,而他却任由她靠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揽着她。
值班室里,区分局副局长原来是市局的,因为工作失误被发配。
看到这一幕,啧啧一声道,“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就是吃香啊,小姑娘前赴后继,他倒是挺会管理时间。”
当晚,高冷的纪厅长,牵着网安总队四支队小邱警员的手,逛南宋小镇的视频,就流传开来了。
这可是大瓜啊!
道貌岸然的纪厅长,玩弄小他一半岁数的女下属,这瓜还不够大吗?
举报信次日就寄到了省纪委。
邱漫和纪子洲被分别叫去谈话。
谈完话回来之后,邱漫就辞职了。
纪子洲看着政治部人事处拿来的,她的辞职报告,心里有些难过。
当年,不也怕这样的时分吗?
早就知道,这种事,不可避免。
人事处处长是纪子洲钦点上来的,名叫曲洋。
曲洋问纪子洲,“领导,这,批还是不批?”
本来辞职只要正常走流程就行,但这位是领导的重大绯闻对象,他不敢擅作主张。
纪子洲说,“我先找她聊聊再说。”
打了分机叫邱漫上来,她进门的时候,居然还带了一小瓶桌花。
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俩的绯闻啊。
曲洋简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小邱,你在干嘛?”
邱漫眨了眨眼说,“送花呀。”
理直气壮得曲洋简直说不出话来。
而高冷的纪厅长,却有些高兴地接了花过去,并道,“曲洋,你现在胆子挺肥,小邱也是你叫的?”
曲洋愣了。
所以,视频是真的。
这两个人也是真的。
好得很,好得很。
曲洋恭敬地对邱漫说,“嫂子,您跟纪大慢聊。”
邱漫看了看曲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曲洋匆忙关门撤退,生怕被纪大嫌弃。
纪子洲将她揽在怀里,竟是无限怜爱。
问她,“为什么想辞职?”
邱漫说,“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呀,何况考公安,纯粹为了你。”
纪子洲搂着她问,“下一步什么打算?”
邱漫说,“只能回家接手公司了吧。”
纪子洲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问,“秋秋,你可以有很多选择,你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可以陪你谈一场恋爱,你明白吗?”
邱漫哦了一声说,“我没说要跟你结婚。”
纪子洲听了这句,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当年,他已经做错过一次,如今,他怎么能让自己一错再错?
他说,“秋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都已经有白发了,而你还那么年轻。”
邱漫说,“我也有,昨天发现了一根。”
纪子洲气笑,他说,“我是认真的。”
邱漫说,“我也是认真的。”
纪子洲叹了口气道,“你只比圆子大一点。”
邱漫道,“你把10岁当一点,那你也就大我2.5。”
纪子洲说,“你怎么骂人呢。”
邱漫笑了,她明白啊,这个男人,这是他的患得患失。
他对感情,哪儿有他平日工作中的,那么杀伐果断?
她搂住了他的脖子,温柔地,亲吻他的脖颈,他的喉结,他每一处迷人的地方。
她在他耳畔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在意我就好。”
纪子洲听她说这些,只能坦率说,“我很在意,在意别人说你。”
她说,,“我不在意,所以请你也不要在意。但如果你想同我继续,请你向我求婚。”
纪子洲说,“我不愿意耽误你,你明白吗?”
邱漫说,“都十年了,你说这些太晚了,当年如果你没有将我救出来,如今我也不会缠着你了。”
他们彼此拥抱,邱漫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将她的衬衫打湿了。
她说,“命中注定我要同你在一起,只是时间有些晚而已。”
他说,“我这个人阴暗,自私,狭隘。”
她说,“在我看来是深谋远虑,现实主义,恩怨分明。”
这么会聊天,他怎么舍得失去?
她说,“你想象一下,未来我因为家族联姻,嫁给了一个我不爱的人,他知道了我的过往,说我是双破鞋,说我不检点,还说是我引诱罪犯强暴我,认定我有罪。因为我生不出孩子,而打我,骂我,恨我。你想象一下。”
这些,他连想都不敢想,却也知道,这些,放开了这个人,或许她终会遇到。
他说,“我们去领证吧。”
邱漫问,“你不要申报?”
纪子洲说,“领完证再申报,不过先去公证一下财产,毕竟你是富贵人家千金。”
邱漫说,“如果我说不呢?”
纪子洲说,“听话。”
邱漫说,“你说句好听的,我才听话。我爱听好听的。”
纪子洲忍笑说,“乖秋秋,先公证,再领证,然后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你想去哪里?”
邱漫说,“顺德。”
换纪子洲一愣。
邱漫说,“把我也装进你的回忆里,毕竟那个人已经走得很远了,她也快50岁了吧?你年年带着圆子去,有意思吗?”
是啊,回忆里,那些尘封的过往,其实也早已遍寻不着。
这些年遗恨的,不过是未曾得到,和已经失去。
可此刻,没有了当年那些羁绊,他已经可以得到,也不用再害怕失去。
此刻,竟是他一生之中,被允许爱得最真的时分。
宁京市的别墅区内,对门两栋别墅,突然同一时间贴出了红色双喜。
新郎早上8:07出门,8:08接回了新娘子。
没有请任何的宾客,只有新娘的父母和新郎的儿子做见证。
某种程度上看,这对新人,各有残缺。
却意外,画出了一个正圆。
别墅的墙上,书画换了一幅。
传统水墨画上,题了这么一句:
满目青山空念远,落花风雨又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这天纪厅长加班到深夜,回家的时候,远处听得犬吠声。
推门,将深秋的寒意,留在了屋外。
屋内,是一室温暖,扑面而来。
香薰散着袅袅的白烟,带着雪松、柏木和乳香的味道。
她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正在看助理发来的企业资料,明天要出差去深市谈判。
看到他回来了,她眉眼带笑,趿着拖鞋跑过来,提了他的公文包放在一旁,扑他问,“今天忙吗?又这么晚,给你留了宵夜,是要小米粥,还是鸡蛋饼?”
他说,“都想尝尝。”
她说,“啊,对了,我昨天做的熟醉蟹,今天能吃了,我也想吃了。”
他说,“配一碟姜丝吧,驱寒。”
她应了说好。
他换了拖鞋,走到厨房洗了手。
她回身的时候,凑过来亲了亲他。
人间的夜,深邃动人。
家庭温暖,甜蜜醉人。
就像他剥了肉出来,给她放小碟子里的这熟醉蟹,甜中带着咸,配着粥,温暖了晚归人的胃。
也安抚了,被工作折磨了一天,疲惫了的心。
相遇,便是人生幸事。
不论早或迟。
终会遇到,对的人。
秋日晚景,也许,更胜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