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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2(2 / 2)

她算了下,那不是她刚回平芜的前两周吗?

“别录了。”画面的里的祁也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里,皱眉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还很虚弱。

柏雪声音传出来,“你知道我在后悔什么吗?”

祁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躺下背对镜头。

“我就应该把你在隆礼路公寓里自杀的模样拍下来。”

“九年不都过来了吗?”柏雪想了半天很挫败,过了很久,似乎找到解药似的,忙不叠说:“你不打算再找徐且谧了吗?万一她哪天回来了,你……”

“她不会回来了。”他打断她。

柏雪语气突然哽咽,“那你再坚持一下不行吗?”

“花花死了。”

祁也瘦削的肩膀有些微抖,冬日阳光照在他后脖颈上,肤色苍白,棘突更明显了。

病房里气氛一片死寂。

他嘶哑的声音很低很轻,“那是高中时候她喜欢的小猫。”

所以捡走养了11年,现在连它也离开了。

这是不是一种预兆呢。

祁也觉得是的,它走了,找了九年仍然丝毫没有音讯的她也回不来了。

徐且谧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像被他堆积起来的爱意和绝望淹没,溺水的人是完全没有办法呼吸的。

眼泪淌了满脸,沿着下巴啪嗒啪嗒往下砸,瘦弱的肩膀不停耸动,抓着床单的手攥的死紧,嘴都要咬破了,没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突然想起和他住一起的第一天问过,花花去哪里了。

那时候他说的很轻描淡写,“它老了,寿命尽了。”

她也问过,我们为什么不回隆礼路公寓呢?或者回平芜西街的别墅那里看一看。

他也只说:“这里不好么?离你上班很近。”

现在的徐且谧才明白那些他一带而过的话语里藏着多么厚重的情感和无望的回忆。

眼睛哭的模糊,靠近电脑去看,手指放在触摸板上都颤抖的不听使唤。

随便触碰到了另个视频。

她和他分手的那年,只不过过去快小半年了。

柏雪从国外回来,那应该是祁也第一次接受心理咨询师的治疗,还是他主动去找。

柏雪念名字时一愣,擡头看他,察觉自己视线冒昧时抱歉,“你的名字和我好朋友的对象一样。”

但祁也很直白打破她的猜疑:“我就是。”

柏雪有一点惊讶,只一点而已。

“倒是能感知一些,她说你长得很帅,确实,你进门那一瞬我就有想到。”

“是吗?”祁也声音低低的,“再帅也没留住她的心。”

“……”

治疗过程中,柏雪问:“都什么让你痛苦?”

“很多。”他倾诉又很无力,“我找了她很久,可是找不到半点消息,我现在每晚都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也会做梦,然后脑袋里全是分手那天,如果我当时没有昏倒而是追出去,她就不会消失。”

“我像是陷入了死循环,无论我怎么梦,她都会消失,然后我就会惊醒。”

柏雪问:“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直到天亮吗?”

“嗯。”

“多久了?”

“提分手的一周后到现在。”

因为他发现,她断了他所有能联系到的渠道和途径。

“思维反刍,你还神经衰弱。”柏雪让他做检测,“看看有没有抑郁倾向。”

画面里还在继续,徐且谧已经哭的直抽噎,一吸气带着心脏都抽搐震颤到发疼。

门外忽然想起轻浅的走步声,离卧房越来越近,他应该回来了。

徐且谧慌忙关了电脑,扔在床头柜上,躺倒装作熟睡的样子,鹅绒被把整张脸全部盖住,只露出乌黑柔顺的长发,尾端还带着卷散在枕头上。

祁也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窝在床里的小小一团。

走过去怕吵醒她,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躺进去,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想亲一亲她的脸颊然后睡觉。

撑肩膀支起手臂,覆在上面时倏地愣住,床头灯发出微亮的光,光影落在她红肿的眼睛和鼻尖上,她身体还细微颤着。

“怎么了宝宝?”他心口猛地像被人掼了一拳。

徐且谧再也抑制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拽下来,和他紧密相贴,放声大哭,“我后悔了祁也,我真的后悔了……”

祁也僵了下,“……后悔什么?”

“如果知道会这样,当年我一定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