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没家属，命太惨了，这次孩子能保住都不错了，她还有心脏病。”
情况确实很惨烈，浑身是血，她意识模糊间抓住徐且谧的手，虚弱地说：“不用救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医生……”
“都要救，睡一觉就好了，睡吧。”徐且谧的声音像能抚慰人心。
那个女人没再吭声，眼角掉出泪，呢喃着：“对不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仪器滴滴声冰冷地响着。
一股血柱喷薄呲出来，站在一旁的徐且谧，还有另外两个医生眼底喷上血渍。
—
心外科办公室。
“你说这会诊这么大的事儿，让小徐去都没让我去，不知道主任怎么想的。”
实习生陈默腹诽：当然是你没徐医生水平高呗。
其他医生笑，八卦地问陈默：“你跟徐医生，听说她结婚了吗？对方哪儿人啊？”
陈默一脸震惊：“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随后掩饰住落寞，“不能吧……”
“啧，真没用啊，那戒指你都没发现？”
“看来咱们误会人家了，想想她都能说服祁也那号人物做这亏本项目，那真是厉害——”
门被敲了两下。
他们回头看见祁也就站在那里，都愣的半天没回过神。
不是西装革履，上身宽松连帽卫衣下身休闲裤，贵公子的气质更突现了，比实习的陈默还像个大学生，单是站着就透着股矜冷凛然。
但……
没人敢细看，仍能发现他眼尾的红，放在那张顶尖色相的脸上，只能说帅到让人心直颤，外面不少女医生和女护士来瞧他。
看到祁也身旁的院长，又讪讪走了。
“祁总怎么来这？”院长想这个时间他都不管公司了肯定是天大的事儿，“要不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祁也扫了眼屋里的人，“徐且谧呢？”
所有人一愣，“……她在急诊室手术。”
祁也走进来，问了哪个是她的办公椅，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上去，“她早餐吃的很少，我担心她饿肚子。”
连早餐都知道吃的少不少了？
众人：“……”
面面相觑，像是很难消化一件事。
都看向院长，院长也一脸懵，他不知道啊。
“我能去抢救室门口等她吗？”祁也问。
“这……”
院长的支吾被神色焦急的医生打断，“刚送去抢救的孕妇她身上携带艾滋，已经有三位医生职业暴露了。”
“什么！？”院长说：“快去通知，让里面的医生做好防护措施。”
像是有心灵感应，祁也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脏听到这个消息骤然急促，冷着声问：“哪三个医生？”
“好像是妇产科的赵医生，心外科的徐医生，还有——”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见祁也慌张的去往抢救室。
院长也跟着过去，看见蒋平淑和柏雪也都在。
蒋平淑开口质问：“这场手术怎么会让小谧去！？”
“还有里面的患者有艾滋为什么不早说！”
院长：“平淑你先冷静一下。”
柏雪焦急地踱步，看见蹲靠在墙根的祁也，手抓进头发，脑袋颓然地埋进去。
“会打阻断的，会没事的……”她这样劝，但事实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上。
徐且谧打完阻断，为了保险起见，又吃了药。
她脸色惨白，另外两个医生已经慌的不成样子，妇产科的赵医生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让她吃药的医生叹了声气，嘱咐：“这个副作用很大，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才能看出有没有被感染上。”
徐且谧嗯了声，腿软的厉害，出来时看到门口的祁也，整个人僵硬住，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其实在手术室里，被告知发生职业暴露她都出乎意料的镇静。
直到看到祁也。
她所有的伪装被撕破，崩溃的情绪把她淹没。
祁也看她走出来的那一秒，迅速起身，腿已经彻底麻掉，但他不管不顾的把她抱进怀里，手臂紧紧勒着她纤细的腰，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融进骨血里。
徐且谧怔了瞬，反应过来扭着身子去挣脱，眼泪糊了满脸，“祁也你放开，放开我，离我远远的……”
不知道那个字眼触碰到祁也的禁区，他猩红着眼，浑身发抖地去吻她。
徐且谧死守着齿关，他撕咬她的下唇，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她的声音被他吞的含混不清。
“你疯了吗？”
她用力推他，祁也就更紧地去抱她，伸入她的嘴里去搅弄，咬破自己的伤口，和她血水交融，带着赴死的意味。
“别不要我……”
有什么病都没关系，他和他一样就好了。
只要别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