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紧绷的情绪让她少了些胡思乱想。
徐且谧清楚知道周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她应该远离祁也，她也这样告诫自己，可每次真的见到他，她总是控制不住就朝他靠近，不见他，脑袋又总不由自主地想。
段序舟在眼前晃了晃他的手，“在想什么？都愣神了。”
徐且谧哦了声，摇了摇头，问：“不好意思学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和祁也是通过蒋钦川认识的吗？”他问。
“你认识祁也？”
段序舟笑的无奈，“没人不认识他吧。”
她一想是的，论坛光是讨论他的就数都数不过来。
他又问：“蒋钦川同意你接触祁也吗？”
徐且谧疑惑看他，为什么要蒋钦川同不同意，但她脑海里蹦出来不久前的两天。
蒋钦川真的说过，和周围人告诉她的没什么差别，说祁也是他的室友，他多少了解，不适合像徐且谧这样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的乖乖女，他也许一时兴起，最后受伤的还是徐且谧。
说的人太多了，她也很清醒，清醒地沦陷。
所以在段序舟说：“祁也就是个浪子，他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你不如——”
徐且谧第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他，说了在她那很重的话，“你又是凭什么下的论断？”
段序舟愣了下，随即说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解释了很长一段，话题转回徐目欢的病症。
“她的手术同意书得要家属签字。”
徐且谧去楼道里给徐兴和打电话，打了五六通那边也不接。
段序舟站在一旁，“姐姐签一样可以的。”
徐且谧知道，只是她下不去手，她太恐惧了。
她问段序舟：“只能今晚签吗？”
“对。”
徐且谧没办法，颤抖着手，签的且字横竖都拉不直。
段序舟安慰：“这场手术风险不到10%，我父亲主刀，你放心吧，手术后，能提升你妹妹的生活质量，不用想的太糟糕。”
徐且谧：“你替我谢谢段应平教授。”
段序舟这才松了口气，“客气，对了，我爸和你说了过段时间的大创吗？”
徐且谧点了点头。
段应平找过她，让她可以试着想一些选题，过段时间参加大创，她有个想法，跟教授说过之后，他觉得很可行，让她放手弄。
段序舟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
徐且谧手机在震动，她看到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心口应激地一颤。
她犹豫着，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在她要接起的时候，挂断了，她垂眸咬了下唇。
那通电话紧接着又打来，这次她很快接起。
先是沉默，两人都没说话。
徐且谧能听到那边喧嚣的背景音，也能听到他细微的吞咽声，她乱的不行，抓着手机的指尖攥的发白。
过了几秒，祁也低低问：“在做什么？”
“没……”徐且谧尾音的语气词咬在口腔里。
“听到有风声。”
徐且谧深吸了口气，“我站在窗前呢。”
祁也可能是带着笑意嗯了下，“别吹感冒。”
他声音有点湿有点黏，低沉的，沙哑的，一听就是喝了酒，像大雨下前的夜风，裹挟着水汽潮卷过来。
徐且谧红了耳朵，很乖的嗯了声，然后问：“你在哪里？”
“酒吧。”
很快宋原的声音传过来，“你放心啊且谧，他老实的不行，你不放心来视个察啊？”
“……”徐且谧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接。
宋原又得寸进尺，“某人可是想疯了。”
下一秒，徐且谧听到祁也低低说了句，已经离手机很远了，“你别吓着她。”
宋原这回闭嘴了。
突然安静，徐且谧的心跳声就异常清晰，她都怕自己的心跳声被站在一旁的段序舟听到。
祁也低低开口，“没看微信么？”
“……没，你给我发什么了嘛？”
祁也慢腾腾哦了声，可徐且谧明显感受到他的情绪好像变好了点，她眼睛也弯起。
突然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雪粒子。
徐且谧身子被冻的颤了下。
段序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外套，“我的，你先穿上。”
徐且谧擡手关了窗户，“不用了学长，谢谢。”
两人推了一翻，最后徐且谧还是没要。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察觉对面好像没有声音了。
她看了看，还在通话中，等她再次放到耳边的时候，祁也的声音正好传过来。
比吹进来的雪粒子还要寡冷。
“和你吃饭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