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吧……
不然为什么有种感觉这笑是对她的。
徐且谧慌乱垂下眸,抑制那跳得太快的心脏和越来越红的耳朵。
周笙还在跟祁也说,“你说你,多给你外公点笑脸吧,别总勾搭小姑娘,轻点气你外公,都多大岁数了,又进医院了。”
“不是。”祁也笑着舔了下后槽牙,“我怎么勾搭了?”
“这我作证,”宋原笑得贱嗖嗖,“可没有。”
周笙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这她当然知道。
“先不说这个,重要的是你外公被气住院了。”
昨天她公公,也就是祁也外公的亲弟弟还去看了,细情周笙没问,反正她和俩孩子不太喜欢祁崇,可能是位高权重的位置坐久了,控制欲让人犯怵。
徐且谧存在感极低的听着,她听说过祁崇。
引擎上一搜索全是他的政绩,祁也好像一直是和他外公生活的。
徐且谧心思全在祁也那,虽然没擡头,可她就是能精准捕捉到祁也的动作和情绪。
他懒散地换了个姿势,也没擡眸,“谁气的,我啊?”
“不然还是他自己?”
“没准。”
宋原把话接过来,活泛气氛,“他外公那身体倍儿棒,什么意思您还看不出来?”
祁也有点游离那个对话场景,看了眼餐桌。
徐且谧察觉他目光,伸手把自己身前的零食袋子给他推过去。
祁也笑着声音很低地说:“要烟。”
徐且谧耳朵烫了下,白嫩的脸颊泛起红,拿出那盒万宝路。
祁也接过去,徐且谧盯着他瘦长又冷白的手指,一时忘了回神。
“还说呢。”周笙跟宋原吐槽,“都多大人了,什么女孩该不该往家领,还不清楚?”
宋原轻咳了声,“嘉北嘉晞你俩先出去玩儿。”
兄妹俩看气氛不太对,跑的那叫一个快,都没顾得上拉着徐且谧一起走。
剩下徐且谧一个人,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所幸把存在感降得更低了。
祁也没说话,她垂着眸,攥着手指,心里乱的厉害。
周笙看孩子出去,“就拿李今缇说吧,她要真去你那,你外公乐不得,肯定不能整这出。”
萍水西街那的别墅就祁也一个人住,平时多少女的来,都不是什么隐蔽事儿,她知道,祁崇肯定更知道。
“你说你们这帮小年轻,玩了就玩了,反正互相乐意的事,那不能为了爽不顾后果吧?”
“玩什么啊?”
祁也嘴角还勾着,可徐且谧就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坏起来,说话声都低了。
“那你可真冤枉人了啊。”宋原搭上周笙肩膀。
“他什么样儿您还不知道啊?那些女的跟疯了似的,是真甩不掉,非要跟他——”
宋原话说一半,察觉到祁也的警告视线,也闭嘴了。
静了几秒,祁也忽然说:“小孩是走了,徐且谧也没多大。”
徐且谧垂着眸,眼睫颤了下,攥着的糖纸都皱了,手心硌了密密麻麻的红痕。
周笙看了眼安静乖巧的女孩,整个人被拘谨无措包围,讪讪结束了这个话题,又正好她老公回来,她拉着徐且谧出去了。
只不过开门进来两个人。
除了周笙的老公还有蒋钦川,徐且谧有一瞬没反应过来,蒋钦川倒是没什么意外。
宋原眼睛都瞪大了,祁清远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学生,阿也和宋原室友。”
周笙认识这个来清吧找过好几次徐且谧的男生,调侃地笑说:“这是家属呢,我也认识好不好。”
……
人都齐了,party就开始了。
大家玩得很嗨,因为人多,屋子里凌乱的惨不忍睹。
徐且谧说晚一点走,想帮着收拾一下。
坐在她旁边的蒋钦川嗯了声,“我跟你一起。”
他出去倒垃圾,徐且谧打扫落地窗边的气球碎片,脑袋里不断回想,吃饭的时候,坐在她斜对面的祁也。
他下半场好像情绪就不太对了,胃口也不好,没吃什么东西,就一个劲儿的喝酒。
徐且谧心情也就跟着低落,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
擡头时,瞥见倒垃圾的蒋钦川正被一个女生要联系方式,他几乎没犹豫,很快就给了。
徐且谧忽然想到乐观开朗的妹妹这几天有时候会躲起来偷偷哭。
她脑袋一热,找到蒋钦川后,就那么站在他面前,旁边是另个女生。
蒋钦川愣了一瞬,“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徐且谧说。
他明明承诺过徐目欢,说他永远不会让她难过。
蒋钦川看着徐且谧身后,咳嗽了一声。
徐且谧莫名其妙回头,看见祁也站在几步开外,懒散地靠在一棵还在不停掉叶子的树旁。
阴天的下午,他眼眸漆黑,朝她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徐且谧心慌得厉害。
蒋钦川挠了下眉毛,“那女生找我,是要祁也的微信。”
“……”
徐且谧一下就泄气了。
就连和蒋钦川的道歉都因为充斥着莫名情绪而声音发抖,她努力控制了但没控制住。
蒋钦川压根没在意,“打扫完了,回去吧?”
“……嗯。”
徐且谧垂着头,走在蒋钦川右边。
她下意识想,他有通过那个女生的好友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偶然路过想抽根烟还是……
直到从他身边擦过,手腕被温热的手掌扣住,从很轻的触碰到力道慢慢的收紧,加重,她细弱的脉搏在他手掌下剧烈跳动。
徐且谧有一瞬间被烫了下,烫到脑袋里所有东西搅在一起,又那么清晰,她咽了下嗓,慢吞吞地擡眸。
祁也垂眸看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嗓音泡在要下雨的傍晚,潮湿到沙哑,“那天晚上。”
徐且谧心狂跳不止。
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太奇怪,蒋钦川看了祁也一眼,最后停在徐且谧身上。
他继续说下去,“我的伞。”
她愣了半响,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睛,他餐桌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喝了很多酒,现在有点上脸,眼尾被酒精熏得发红,这让没喝酒的徐且谧有点头晕目眩。
明明那把伞她想还好久了,不管去哪都会带着,甚至就躺在她背来的帆布包里,被她叠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可此刻,就转瞬,她有点卑劣地说,“我忘记带了,可以下次吗?”
下次。
又能见他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