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菁菁耸了耸肩头,“对啊,不行吗?”
张生又问,“你不回家?”
老妇人也接话道,“是啊,我孙儿还未大好之前我一直忧心你家人找来,现在他行动已无碍,你该归家了吧?莫要你爹娘着急才是。”
胡菁菁听闻这话便垂下眼睑,过了片刻复又快速睁大双眸,嘴角带笑,“没事,我经常一出门就要好久才回家,我爹娘都习惯了,等我到了京城后给他们写封平安信就成。”
“可你一女子……”张生尚有犹豫。
“怎地,女子不能进京吗?”
“那倒不是,是路上会有诸多不便,我和遥善兄都是男子,怎样的风餐露宿都能受得,可姑娘你,身娇体弱,怕是不得行。”
胡菁菁听张生这么说,也不争辩,而是原地耍了一套拳脚,又把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高高举过头顶,脖子一昂,看向他,“怎样?”
张生讷讷不出声,满眼的震惊,老妇人却失声大喊“哎呦哎呦我的天菩萨”,然后招呼着让胡菁菁赶紧把大石头放下,“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这石头岂是随便搬着玩的,万一闪了腰,这京城你还怎么去!”
“不妨事的婆婆,比这重的石头我也举得动,我爹娘总夸我力气大如虎呢!”胡菁菁一甩手就把石头放回原地,又快速拍了拍掌心沾染的泥土,然后笑着看向老妇人,“婆婆,这京城我能去了不?”
“能去能去,自是能去!”老妇人喜不自禁,之前还担忧她孙子在路上遇到匪人该如何是好,现在带着这胡菁菁,别说区区匪人,就算是县太爷带兵拦路她都不怕了。
张生听他祖母已经发话,就不再阻拦,只是回到屋内后,把他打算给家里留下的银钱又取了一部分放进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内。
带着女子上路总归是有些不方便,张生的祖母思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鸡刚叫过一遍,她就开始翻箱倒柜,从箱底翻出几件张生以前穿过的衣衫来,拿出剪刀简单地裁了裁,又拿到院子里晾晒了半天,等胡菁菁起床后就让她换上,想让她作男儿装扮,对外就说是张生的表弟,去京城照顾张生的起居。
胡菁菁嫌弃地皱鼻,让她穿臭男人的衣服就算了,还不是全新的,她不愿意穿,但又不好拂了老妇人的好意,就忍着委屈换上,想着到了卖衣服的地方就立马买了新的换下来。
胡菁菁的头发如墨如绸,老妇人又从箱底翻出来一根银簪来,费了好大劲儿才帮胡菁菁把头发盘上,退后两步左右端详一番,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真好看,”夸完后又接着说,“这根簪子还是生儿的祖父买来给他爹盘发用的,自从他爹走后我就收了起来,都没舍得给生儿,现下婆婆把它送给你,只盼这一路上你能替我把我孙儿照看好。”
胡菁菁擡手摸了摸发簪,触手冰凉,质感不错,她挺喜欢,就迎着老妇人的泪眼点了点头,心想不就是照看一个凡人嘛,她当然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