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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2 / 2)

陈明俊哑然许久,似是没有真正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他前面答得快答得准,全都建立在基于假设的情况下,现在温晚当真把选项放到了他面前,他陡然升起一股被抛弃的恐惧:“那你是不是也会不要我?”温晚有能力留下孩子,更有能力去父留子。

温晚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几分心虚,她挑眉,回身盯着他的眼睛再问:“你是完全没想过耍那些小把戏,还是没来得及实施你的大计?”

“晚晚……”陈明俊告饶,几近央求。温晚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但仍硬住心肠,务必要他给出答复。强硬的逼视下,陈明俊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唯一不变的是,他握着温晚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一如他自始紧皱的眉。喉头滚动,声音涩哑,许久,他终于开口:“晚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你等等看,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越自证,也许只是越加深化温晚对他的怀疑。温晚到底是不信任他。事实上,她每问一次,他的内心便难过一分。偏偏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还能注意到温晚隐藏着的不安。陈明俊舍不得让她惴惴,所以他决心承担。

沉默的人换作了温晚,她发现即使克制住了情绪,她也还是没办法用理智去思考。只要一对上陈明俊的眼,她的大脑便会慢慢转成空白,继而眼睛发酸,所有的一切都要走向失控。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谈话没再进行,接下来的整整半天,二人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晚间躺在床铺上时,陈明俊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同床异梦”这个词的含义。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把心一横,翻过身来贴近温晚,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他听到温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使他的心再度忐忑起来,但他没有放手,只是带着一股悲哀,沉默地闭上了眼。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温晚那声并不是悲叹,相反,那是她卸下心中大石的感激。此刻她正需要这样一个拥抱,她由衷快慰陈明俊能有这样一个举动。

温晚慢慢放松了身体,靠着他的胸膛,渐渐睡去。陈明俊闻着她的发香,心中有了慰藉,只是仍旧不能安心,就连睡梦中,也充满了各样的分别。断断续续的梦呓,午夜时分,他终是尖叫出声。温晚惊惶开灯,见陈明俊满头满脸的汗也是吓了一跳。她抽出纸巾来为他擦拭,未尝来得及询问他面色的苍白,立时就被他用力抱住。那双臂,箍得她生疼。

然而陈明俊哭了,他埋首在她颈间呜咽:“晚晚,不要扔下我,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这一声哭诉,也许来自于今日,也许源自于更遥远的童年。温晚的内心被震动了,她抚摸着陈明俊的背脊,缓缓地也将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在这一刻她无比确信,陈明俊是真的爱她。她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陈明俊,等我老了,丑了,甚至变笨了,你也还是会爱我吗?”

“我会永远爱你,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陈明俊吸吸鼻子,眼里的泪仍是止不住。他想抱温晚更久,可是温晚还是把他推开了。他看着她充满笑意的表情疑惑,温晚反而想把他推下床。于是,条件反射地,他死死扒在床上不肯退让出自己的领地。温晚哭笑不得,最终只能自己下了床,去衣柜里翻出他藏了好久的戒指。

“你,你怎么知道夹层里有个戒指?”陈明俊大惊。而温晚边回答着竟边要把戒指往手上套:“这很难发现吗?”

陈明俊赶不及管她何时发现了,他急匆匆奔过去,一把夺过戒指,惊恐问道:“你要干什么?”

温晚伸出左手,动了动手指,多少又有了点逗男友的想法:“我想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们俩都安心的方法,不过既然你还没准备好的话,那我们就等等再说吧。”

没有等到料想中的抢答,温晚在心里挑眉,等在原地默默盘算着,看陈明俊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陈明俊此刻就像电脑宕了机,翻来覆去把温晚的话分析了好几遍,也还是解不开她的意思。但他的心里依然涌上一股喜悦:“晚晚,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睡觉。”温晚作势要走。陈明俊动作快于思考,即刻拉住了她。他小心翼翼:“晚晚,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了?”思绪清晰,喜悦更甚,面对温晚时也就越发紧张起来。在陈明俊颤抖的声音中,温晚再次伸出了左手。戒指即将套上的那一刻,她又提醒:“戴中指哦,还不到结婚的时候,但可以先订婚。”只要能求婚成功,陈明俊才不管更多。今朝于他而言,已是意外之喜,所以直到尘埃落定,他仍有如在梦中的飘飘然之感。温晚还在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他突然握住她另一只手:“温晚,你打我一巴掌,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陈明俊,这一点用也没有。”温晚捏捏他脸颊,随即往前一扑,咬上了他的唇:“这样是不是更真切一点?”她喜爱接吻,喜爱与他亲密无间的感觉,每每与他如此贴近,她的心情就会有万分愉悦。

“明俊。”

“晚晚。”

他们不住呢喃,叫着对方名字。临门一脚,却又想起什么,陈明俊伸向床边的手僵在当场。他犹豫地撑起身子,试图拉开与温晚的距离,生怕自己的重量压着了她。温晚却是不肯让他逃,挪动双腿,轻轻巧巧扣住了他的腰:“我真没有,Iproise,再不然你待会儿更温柔一点。”箭在弦上,欲望来临,她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测试及等待测试结果。

陈明俊犹豫了一会儿,终究妥协。然而等到中断的热情再次被联结起,温晚下腹一坠,一股热流便缓缓流出。陈明俊看着污浊了的手及肌肤,怔愣当场。他脑子里还在判断这是正常的例假还是非正常的出血,温晚已经丧气地拿过纸巾,清理起了污渍。这下连测试也不用了,她抽空凑过来亲亲陈明俊的脸颊与嘴唇,算作安抚:“我得去处理我的好朋友了,宝宝,房间留给你。”

陈明俊的心一下空了好几块,果然得到与失去之间是存在守恒定律的吗?此刻,他一整天的憋闷终于是通过呐喊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