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诶，她以前拍过戏吗】
【救命，我怎么觉得像真的】
陈茗悠唇角抿成一条线，眼里的温和已经褪得七七八八。
萧程显然也认出了视频里摇晃的校徽，他下意识看向郁岁，不明白她的用意。
但是看到视频里，出现不少他眼熟的面孔时，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就直接拿起投影仪摁下关机。
“怎么了，太吓人了吗？”
郁岁转过脸看他，嘴角还带着浅浅地笑意，在幽暗的投影光里侧脸标志得仿佛拓印下来的美人像,但萧程却没心思去欣赏了。
他不会再去想郁岁是不是还对他有所留恋了，她根本就不是冲这个来的，“很晚了，明天再看吧？”
萧程笑得有些勉强，他只看了郁岁一眼，就转向陈茗悠，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多看一眼就会被吞噬殆尽。
好在陈茗悠接住了他的台阶，她姿态优雅地从座位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郁岁，眉眼柔和地笑道：“是啊，都快11点了，大家还有约会吧？我倒是没关系，你们俩要是明天起不来就麻烦了。”
萧程也跟着笑：“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他们先后站起来，绝口不提刚才看到的短片，就要朝露台下方走去。
郁岁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传来，“陈霖，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张桥火化了，就找不到你霸凌的证据了。”
陈茗悠停下脚，嘴角扬起，突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呢？”
她慢条斯理地扯下腰后的麦克风，走到郁岁面前，弯下腰贴到她耳边，“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改了名，注销了学籍，换了学校，谁能猜到我呢。
张桥摔进窖井又不是她推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我只是让她去帮学校里的施工队送一下水而已，有什么不对吗？她不是最爱勤工俭学了吗，就算那些临时工对她做了什么，哦不对，应该说，他们能看上他我也觉得很神奇。
怪她自己不听话，和我作对。
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你不知道吧，她撞我那一下，弄脏的衣服要两千起，就拿一杯奶茶来道歉，嘲讽谁呢。
“怎么，想帮张桥？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老家那个好朋友就是你吗。
就算你摸黑我有什么用呢？
我父母是陈氏的股东，我堂姐是你继母，而你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精神病，听说姐夫很讨厌你吧。”
陈茗悠嘲讽地笑声很轻，既保证郁岁能听清楚，又不至于让对方身上的麦克风收录到。
“看你的表情，不会想报警抓我吧？”
萧程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陈茗悠是他前女友的堂妹，他来小屋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以前和前女友谈时他见过陈茗悠。
在这个节目里，他是对陈茗悠有些朦胧的好感，但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前女友，因此每次都会避开她。
在视频里，陈茗悠出现的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不好，想让她先躲过去。
私心里，他并不相信陈茗悠会做这些事，直到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他想到了那个被他当成地雷女的狂热粉丝。
她们不会是，一个人吧。
郁岁的目光从萧程脸上移到陈茗悠身上，“好呀。”
什么？
陈茗悠后退了一步，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刺耳地警笛声从不远处响起。
她猛地回头，狠狠剜了郁岁一眼：“你做了什么？”
郁岁缓缓起身，脸上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没什么，就是按你说的，报警抓你呀。你不会以为张桥不能给你定罪，我就没办法动你了吧，你不会以为，被你伤害过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吧。”
她看向陈茗悠，开始一个个报名字，从那个“乱来”的女生，到张桥的同桌，到她过去班上的一个个普通同学，到张桥，再到她改名后遇到的许多人……
从拿到傅虞白的部分剧本后，她就按照她们同届毕业照一个个联系，只要她表现得够可靠，信任她的人就越多。
陈家做不到让她霸凌过的每一个人都闭嘴，而活下来的那些人经历过的痛苦会像被砍断的章鱼触角一样，在每个深夜折磨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无法忘记那些屈辱。
只要稍微得势，就会像想尽办法将陈茗悠拖进地狱，让她为过去的罪恶赎罪。
郁岁需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根绳子而已。
***
【前方飞船已到站索拉系fv97星站口，请各位乘客有序离舱，欢迎下次再乘坐斯夫文克号飞船】
嗤一声后，舱门开启，通体银白制服的仿真乘务警面带标准微笑为熙熙攘攘的乘客挨个扫描出站。他们主要负责扫描乘客是否具有照相机式记忆基因和外星系病菌，以免泄露这座新开发的景点星。
作为索拉星系近百年新开发景点中最热门的星球，fv97有天然植被公园，人造群山和超大瀑布，市面上最流行的乐园类型和消遣方式，此地应有尽有。更不提通体覆盖的透明拱形罩，常年保证空气中的负离子达到最适宜人体生存浓度。因为它的成功，想要效仿者不知凡几，这也成了开发者最担心的地方。
虽然入站时就会检查一遍，但出站时的防护也要做到精细。
乘务警扫描完一家炭黑鼠星人，双手奉还行李：“希望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他揉了揉略感滞涩地机械肩，“下一位。”
迎面走来的戴着白色度假宽帽的年轻女士，乘务警用智能复眼扫了眼，一张门票登记表立刻浮现光屏：栖茵，菲特公司12号巡逻船驾驶员，地亚种，女，131岁。
巡逻船驾驶员？
那不就是轨道垃圾站回收工？
轨道垃圾站工作繁重，开得起一家垃圾站的地亚种人绝对称得上豪奢，但众所周知驾驶员的薪水可没那么高，选择的休闲方式也极为有限。像fv97这样收费昂贵的景点星从开站以几乎没接待过垃圾星站回收工。
在人均寿命450岁的星际年代，工作年龄降至100岁，不过雇佣100岁员工的公司少之又少，而重视教育的大部分地亚种人往往选择220岁才会参加工作。这名女士年纪太小，光看外表……乌木似的长发，白里透粉的面庞，高挑匀称的身材，绝对是地压种人中备受欢迎的相貌，很难不让怀疑是顶替名额的商业间谍。
乘务警略带迟疑地反复对比登记表上的照片和本人虹膜，又重新做了基因扫描，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这个过程浪费了不少时间，面前的年轻女士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测试，语气柔和地开口，“巡逻船和乘务警一样，都是一份很有价值的工作，我非常热爱我的职业。而且菲特公司待遇优厚，多劳多得。”
乘务警立刻道歉，“抱歉。”他为自己一瞬间被人为设置的阶级思想感到羞惭，他怎么能怀疑一个热爱工作的人呢，乘务警连忙开启闸机，“登记表没问题，欢迎您来到fv97，祝您玩得愉快。”
女人对他的无礼宽宥地笑了笑，接过自己巴掌大的压缩行李包，朝航站大厅走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fv97，不过你不像第一次来的。】
系统的声音不急不缓，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跟着她一块儿休假，但栖茵还是温和地反问道：“很明显吗？他都没看出来呢。”
她去炮灰女部前可是菲特公司的王牌驾驶员，虽然现在辞职了，但请前任主管帮忙盖个章还是容易的，毕竟自由职业除非资产过亿否则很难随意出入星系，更别提旅游了。
【乘务警只是最低等的检测仿生人，当然做不到我这么细致了。】系统的语气有些得意，【话说回来，你之前几个位面积累的积分足够转正了，真的打算调岗？】
“嗯……炮灰女配部待太久了想换换口味。”
不过最真实的原因是，调岗期间会有三天假期，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会儿。
系统：【好吧。】
一家免税仿生宠物店吸引了栖茵的目光，她径自走进去，迅速得到了导购热情地欢迎：“您是一个人来观光的吧？看起来您的旅途会有些孤单呢，不过没关系，如果您有一只导航宠物，就可以解决您在旅途中所有孤寂。像这只秀波金毛……”
“是吗。”
栖茵饶有兴致地参观着，开始期待起自己难得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