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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甜文校草哥哥谈恋爱(完)(2 / 2)

等母亲挂了电话,他才噔噔噔跑下楼,抱住她,“妈妈,把妹妹接回来吧。”

祁母骂归骂,理智还在。

她揉了下祁涟的头,“小涟,芙芙是林家的小孩,不是我说接回来就接回来。”

祁涟不撒手:“可跟着林叔叔,她会被打死的。”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死不死。”祁母让保姆把他抱走“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读书呢。”

话虽如此,祁母还是上了心。

不知道她怎么劝动林阿姨的,让她争取到抚养权,然后把林芙又接回了家里。

但她话没有说死,“要是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把芙芙接回去。”

能把女儿接回去好好养,无论哪一方对林芙来说,都肯定是比祁家更好的选择。

祁涟听出了父母口中的不确定性。

那之后很长的几年,他都疑心一觉醒来小破孩就会跟她爸妈去国外某个不知名国家生活,再也不能见面,就跟动画片里说“明天见”但永远不会再见的主角一样。

这是他的想象,现实比想象更离奇。

重新回到祁家的林芙变得又乖又文静,好像以前那个争强好胜的小姑娘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

无论他爸妈说什么,她都点头。

保姆给她吃什么,她只管张嘴,有时候过敏了要等脸上起疹子才发现。

还会甜甜地叫他“哥哥”。

好恶心,听得祁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林教授他们离婚把她的脑子也带走了吗?

祁涟不解。

他高年级了,关心的事越来越多,也不像以前那样在意林芙,还会觉得她这样很怪很装,叫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叠词很恶心,跟她说着话,她会走神也很无聊。

渐渐地,也没那么上心了。

转折点是在一次午休。

那段时间,反社会冲进校园屠杀的新闻很多。

祁涟虽然对林芙放养了,但还是时不时就从高年级的楼道跑到一楼的教室,去看林芙还在不在座位上。

有一天他吃过午饭去低年级看林芙,她确实还在那里,但不是一个人,而是被几个小男生堵在课桌前嘲讽,扯她的马尾,抢她的橡皮擦和作业本。

她不是没有反抗,但她绷着脸越反抗,那些小孩就笑得越开心,好像她的怒气触发了他们的笑点。而且她的力气好像变小了,没一会儿脸上就开始泛红。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林芙就是这样过的吗?

她以前才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给人过肩摔。

虽然高年级了但还是小学生本质的祁涟又气又急,眼里完全容不得沙子,他从教室朝走廊的窗户里跳进去就摁着几个小鬼头打了一架。

林芙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祁涟人高马大,但那些男孩也不是吃素的,没一会儿就有人趁他不备从后面袭击。

这会儿教室里都是看热闹的学生,老师们还在食堂吃饭,没回来。

祁涟吃痛,反手要去抓那个男孩,又被另一个男孩咬了手。

就在这时,角落里有个小孩抓了把粉笔灰跑过来,看方向,是要撒进祁涟的眼里。

祁涟避无可避,林芙终于动了。

她起身,擡起椅子扫过几人,所有人都被椅子绊倒,疼得吱哇乱叫,七八岁的小孩们,当即就有人嚎啕起来。

祁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芙抓着手往外跑。但没跑多远,老师就赶过来了,林芙眼一闭,扑通摔了下去。

她又犯病了。

这以后,学校让祁涟和几个男孩都吃了处分,林芙没有。一来是祁涟把事情都担了,二来几个男孩也不敢承认自己捉弄林芙,在他们从父母口里得知她有心脏病以后。

唯一的好处是,祁涟和林芙默契地和好了。

她开始心平气和地叫他“哥”,祁涟也装作以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叫“林芙”,

“芙芙”是说不出口了。

每天接她放学,和她一起写作业,教她困难的奥数题,偶尔还会带她和朋友们一起春游。

他必须是她哥。

祁涟想得明白。

除了自己这个哥哥,谁能保护她,谁能每天逗她开心呢。

叫他一声哥,才是应该的。

高中时,祁涟终于顿悟,林家父母不会再来跟他抢妹妹了。

他们各自有了家庭,又有了孩子。

以往每年生日,林芙除了林家父母的礼物外,都会收到一段长达一分钟的生日祝福。

林芙初二那年,她看完视频,却头一次挂了脸,撇下为她庆生的朋友和他爸妈,头也不回地冒雨跑了出去。

祁涟接到母亲的电话时,正在上晚自习。

他挂断电话后,就跟班主任请了假,去找她。

其实林芙压根没跑太远,祁涟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在长途车站的候车室里找到了她。

林叔叔他们离开时就是坐这里的大巴走的。

林芙光着脚坐在铅灰色的蓝色胶椅上。

她穿着他妈给她准备格纹小套裙,帽子不知何时掉了,长发耷拉在肩上,妆容也融化得七七八八,眼线笔融化成黑水在她雪白的脸上蜿蜒,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貍花猫。

祁涟蹲下身牵她,“饿不饿?”

她从下午到现在,都躲了大半夜了,母亲说她蛋糕都还没吃一口。

林芙看了他一眼,缓慢而诚实地点头,“饿。”

她站起身,想跟他走,踩到冰冷的地面时蜷缩了起脚趾。

祁涟没有迟疑,转过身让她趴到自己背上。

他带她去吃了他高中校门口的大排档,老板娘夸她长得好爱人好乖,林芙把湿发拨到耳后,笑得见眉不见眼,学着她的口音回,“谢谢嬢嬢。”

祁家父母也当无事发生,只是偶尔,祁母会提起林芙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语气有些可惜,“妹妹留长发多好看呀。”

每当这时,小破孩就会揪着自己的发尾,认真又得意,“阿姨,短发多好打理呀,我们班女生都剪短了。”

不过祁涟找到那段视频重放,放到最大声,听到角落里出现了小孩的哭闹和男人的轻哄声,却想到一件事:

貍花猫,是一种很能适应流浪的品种。

外表萌软,内里机敏。

如果没有足够的爱和照顾,随时会挣脱牢笼逃出去,再也不回来,即便独自生存也能照顾好自己的,早慧敏捷的猫。

有一年冬天傍晚,忘了因为什么事吵架,林芙跑了出去。

祁涟在地铁站前的便利店找到人时,多年前那个想法再次在脑海浮现。

他隔着一条街道看她。

女生戴着黑色贝雷帽,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身上落满了雪粒。

她坐在便利店前的长椅上搓手,听到脚步声飞快地擡头。

大约是似乎很疑惑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路灯下,她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像一只受惊的猫。

无法形容那股失而复得的惊喜和隐隐贲发的心绪。

祁涟呼出一团白气,把戴着温热体温的围巾解开,系到她脖子上,蹲下身,仰起脸看她。

他有好多话涌到嘴边,想问她在这里坐了多久,冷不冷,还生不生气,却只呼出一团白气,“饿不饿?”

女孩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先说好,虽然我已经吃了一根煮玉米一碗关东煮,但如果你非要请我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的,生气是需要动力的,不吃饱哪有力气生气呢.......”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骄矜。

祁涟牵着人温热的手掌往回走,一路听一路点头,嘴角翘起的弧度难以下压,“你说得对。”

有的人,如果没得到过就算了。

可他得到过,所以失去后才会那么难以割舍。

分手后的一千八百多天,每当祁涟劝自己放下时,从前的一幕幕就像像水底的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呼吸,几近溺毙。

直到她回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