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是极聪明的人,听到这儿看看两边的脸色,就想问你是不是因为分手才要出的国了。
祁涟没有反驳,也没松开她的手,“谈谈。”
林芙想拒绝的,但看到越来越多人往他们的方向望过来,还是祁母震惊的脸,还是动摇了,“好。”
“芙林...”
Eole想跟上来,被她拒绝了,“不用担心,就一会儿。”
走到无人的草地上,林芙挣开手。
这次祁涟没有阻拦。
林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向男人。
分开五年,祁涟比以前沉静了不少,眼下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但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离开就自暴自弃,还是有在做身材管理,穿正装时更是将肩宽蜂腰的身材优势发挥了到了极致。像酒液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浸出淡淡的香味。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参加完典礼等最后三小时跑满就可以结束这个位面,男三爱跟女主还是女配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了。
看在以前的照拂上,林芙口气缓和了点,“哥,你不该跟说的。你明知道阿姨把我当女儿看还——”
祁涟笑了,“芙芙,做人不能自私。”
他俯下身,手指轻轻碰了下林芙的脸,看她有些戒备地往后躲开扯了下嘴角,没有再上前。
“你扪心问问,你真把我们当一家人看过?”
林芙张了张嘴,就被祁涟拉到面前。
他帮她理了理沾上沙砾的裙摆,“从小你心思就重,我知道你想回家。但你家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回是回不去了,留下来你心里又不舒服。我陪你适应我的家,希望你成为我的家人,没有指望你做出什么回报。”
祁涟仰起脸,眼眶泛出浅淡的红,“你知道你跟我说喜欢时,我在想什么吗?”
林芙飞快地说:“我不想听。”
祁涟的声音和她同时响起,“我以为你在报恩。”
“所以呢。”女生躲开他的手,神色警惕起来,“我就算报恩又有哪里不对吗?我吃你们的用你们的我...”
“你真这么想?”
“...没。”
林芙望天,“又不是受虐狂。”
祁涟笑了下,“我也这么想,但一直没办法验证。你走后才提起,说你看到我被要联系方式的时候酒都不喝了。”
“那是我不渴。”
“周子徽说他跟你去写生那天暴雨连绵,你说你哥会来接你,他离开后不放心又问了跟你要好的同学,才知道你那天是一个人冒雨回去;
那是天气太热。
“我们去爬问枫寺那天,我遇到了你的高中同学。
他们问我是不是当过模特,说他们画室以前有个女生的画册里每张素描都是我的脸,我问那个女生是谁,他们说...”
烦死了。林芙有点恼羞成怒,“陈年烂谷子的事说来干嘛?反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别逼我骂你。”
祁涟笑了,一瞬间仿佛恢复了他们从前相处时的模样。
“真的不喜欢了?”
“对啊。”
腥咸的海风将两人的衣袖吹得鼓胀。
祁涟的语气和他从前不太一样,“可我放不下。”
林芙想说那跟我没关系,就听到他说,“我每年都会抽出几天去那所美院来看你,有好几次,都要跟到你的公寓,最后又折返了。司机以为我是跟踪犯,还差点报警。有次还遇到打算偷你钱包的小偷,跟他打了一架,骨折了半年。
我对自己说,你只是赌气,没多久就好了。
可是没有。新手机号和微信号放在那里,你一直没加过。给你寄的礼物也都退回来了。
我想放下,但我做不到,也许你说得对。”
“芙芙,分不清依赖和喜欢的人是我。我习惯你在我身边了,可谁说,依赖和喜欢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
林芙:“...原来那个人是你啊。”
祁涟:“?你认不出我的笔迹?”
“认得出啊。”
她认得出祁涟的笔迹,可是他写的歪歪扭扭的法语实在不像同一个人写的。每到她生日那天就会刷新一下,还会收到陌生快递,谁不敢收了。
但她记得那天晚上遇到尾随的小偷,有人帮她阻拦了对方,她就赶紧先跑回楼道报警了,但事后并没在警局看到那位见义勇为的勇士。
林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坐在他边上,学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哥,试着去接触别人吧,沉湎过去很没意思的。”
“谁知道呢。”祁涟没看她,“我跟自己说,如果你明年不回来,我就放弃。”
他没她想象得成熟理智,但也做不到一直疯下去。
“但你回来了。”
林芙:...
“那我这就走。”
她刚要转身,就被拉住,祁涟的头一低,就压在了她单薄的肩上,“芙芙,头好晕。”
林芙吓了一跳,正要把人推开,突然感到肩头一阵滚烫。她伸手摸了下,“你发烧了?”
祁涟的呼吸很热,“不知道,前段时间有烧过一次,我以为都好了。”
林芙沉默了。
“发烧了还来参加什么海岛婚宴,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林芙把人搀起来就要往回走,“我带你去找医生。”
祁涟乖顺地任由她动作,走路时尽量不把重量渡过去,放任自己盯着她侧脸看,高热让他的嗓音时不自觉变得粘稠,“芙芙,真的不能和好吗?”
“哥,这种时候你脑子里可不可以有点别的。”
“没办法,脑子跟浆糊一样只能想到你。”
“不能,别想了。”
“死刑还有时间,我就没有期限吗?”
林芙看了眼头顶的进度条,“行啊,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之后就能和好了吗?”
“唔到时候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