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的大手罩在女生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极具视觉冲击。
周子徽正要追上去，看到这一幕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俩人间有种别人插不进的默契。第一次见面那天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
祁学长...真的是林芙的哥哥吗。
周子徽犹疑。
走出一段路，祁涟松开她的手，去了对面的药店。再出来时，提着一袋子双氧水棉签和大号创口贴。
他们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手伸出来。”
林芙把受伤的那只手递给他，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
只是双氧水蘸到创口时没忍住抽了口冷气，试图收回手。
“躲什么。”
祁涟拉回来，掀起眼帘瞥她一眼，冷哼，“现在知道痛早干什么去了。”
自己体质一般，还要替人挡伤。
林芙翘起唇角，笑了声。
“笑什么？”
“哥，”她歪头看他，“你很在意我帮周子徽？”
祁涟加重力道，听到林芙嘶了声才放松力道，语气平静地说，“你不该把任何人放在自己前面。”
好在创面不大。
林芙语气轻轻：“你也不行吗？”
“什么你我？”祁涟随口回，话音一顿，擡头瞪她一眼，“胡说什么？”
他撕开创口贴给她敷上，“好了。”
“没胡说。”林芙用没受伤那只手拉住他的尾指，认真地说，“哥，跟我试试吧。”
她觊觎他很久了。
祁涟眼皮一跳，正要拒绝，就听她继续说，“不然我就答应周子徽，照这个势头下去，交往是迟早的事，周子徽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高中就认识了，他很喜欢我，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不能培养。到时候，我不会让你再碰我的头，不会允许你当着他的面牵我的手，不会允许你跟踪我约会，也不会......”
她形容得画面感太生动，祁涟不敢深想，于是打断她，“你以为这些威胁对我管用吗？”还什么他们高中就认识，那他跟她还小时候就成天一块儿玩了，这算什么。
“那就试试好了。”林芙笑了下，松开他的尾指，掏出手机打通了周子徽的电话，周子徽接通得很快，“林芙？”
是我。林芙看着祁涟的眼睛，语气轻快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说的事我考虑过了，其实我也挺喜...
祁涟反应过来时，已经抢过她的手机挂断了。
胸口鼓噪声超过了穿过林间的风声。
林芙看着他，没有给他退却的机会。
不知僵持多久，还是祁涟先败下阵来。他蹲下身，仰起头看她，动了动嘴唇，“林芙，有时候依赖和喜欢是很难区分的。”
林芙软硬不吃，“不试试怎么知道区分呢。”
祁涟真是败给她了。
他还想说什么，手背就是一暖，女孩捧着他的手，嗓音柔和，“其实周子徽摔倒的时候，我本来没想帮他的。”
她还没自信到以为以自己能挡住那么快的冲势。
祁涟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周子徽的电话打进来，而女孩却擡起眼，目光澄澈地望着他。
祁涟放映了会儿，才读懂她的未尽之意——她看到他躲在圆柱后面了，一直没吭声，想用那种方式逼他出来而已。
祁涟掐断了电话。
他没想到林芙会这么做，也发现低估了她的决心，当着面都敢这样，背着他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祁涟终于松了口，“行，我跟你谈。”
折腾了这么久，除了没名分，跟谈了有区别吗。
z再说，不就是谈恋爱吗，谈甜蜜的恋爱很难，谈讨人厌的还不容易吗。
不等林芙露出笑容，他就双手插兜起身：“先别激动，我找对象是有要求的。丑话先说前头，免得以后吵得难看。”
林芙没意见。
祁涟点头，他挑剔地打量林芙一眼，“先从你的穿搭说起吧，就算你长得幼，也不能打扮得像个小学生一样。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我炼铜，你得穿成熟点。”
林芙点开笔记app，“你说我记。”
祁涟一噎，有些骑虎难下，但看她这样，只能继续扮演“爹味男友”，“还要化点淡妆，对吧。口红不能太浓，成绩不能太差，还有，出去玩最好不要都指望男人花钱，小姑娘自己也要有点积蓄，才能让人家瞧得起你...
林芙提问，“那之前你给我的转账要还你吗？”
不算以前的，就这半年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是十几万了吧。
“给你的就是你的，还我干嘛。”祁涟下意识回，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才轻咳了声，“一码归一码，那些钱是作为哥哥给的。”
“那我怎么区分什么时候你是我哥什么是男友呢？”
祁涟差点被林芙绕进去，“给你转账的是你哥，不给你转的就是男友，明白了吗？”
“那出去玩的时候呢？”
“帮你结账的是你哥，让你付钱的是男友。”
林芙飞快打字。
......
祁涟搜肠刮肚，知道再也找不到话约束她，才说，“行了，暂且就这些。先送你回校，天都要黑了。”
“好。”
林芙把手机放回包里，小跑上前，“那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吧。”
祁涟嗯了声，他看林芙一眼。
她现在在兴头上还觉得没什么，等时间一长就会受不了了。
别说女生，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林芙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晃了晃：“既然在一起了，哥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举起两人交握的手，笑容甜美，“要这样才行。”
祁涟：......
他绷着脸满心别扭地加快了脚步。
十二月初，天气转凉，校园里已有了猎猎秋意。
拿到墙绘兼职的剩余款项后，林芙自掏腰包请兼职组的学长学姐们一起吃烤肉。
席间，徐橙喝得微醺，和她开玩笑，“那天你晕倒了，言学长急得呀。我们认识这么久，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过。”
之前想送林芙回宿舍被言延抢走机会的男生听了，当即调侃：“学长，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林芙正想开口，就被徐橙拉住，“你别开口，听言学长怎么说。你可别相信外面传的那些话，我们学长还是单身哦。”
说着，还朝她使了个眼色，一副想帮她和言延牵线的模样。
林芙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她是确定言延对自己无感的，那天以后他好像怕她误会，除了工作时间，都私下连消息都不怎么发了。
就这算什么喜欢？
一片起哄声里，言延筷子都没抖一下。他飞快把烤肉放进生菜刷上酱汁塞进男生嘴里，情绪稳定得像活在营销号里的卡屁巴拉，“吃吧，活爹，肉都要烤老了。”
男生唔唔两声，连灌了好几杯水菜咽下，转向林芙，“小学妹，看见没，这就是恼羞成怒的男人。”
所有人哄堂大笑。
林芙也跟着笑出了声，不过她下一句，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有对象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