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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日(2 / 2)

三拜后,田仁序敲响了大鼓,随后,鼓点与锣点便开始响个不停。一阵闹腾后,祭祀的正篇就结束后。

这时,小满扯了扯伍愉安的衣袖,伍愉安看着马氏的目光,走到了宗祠正中央。一同走过去跪拜的还有张衡,两人跪在蒲团之上,等待着上天的宽恕。

田仁序又敲响了三遍大鼓,而后,全场寂静了下来。

在沉寂之中,突然一只鸟啼声响起。小满大声喊道:“一声~”

而后,又一声鸟啼声响起,小满带着满腔喜意地喊道:“两声~”

伍愉安知道,春分时,玄鸟至,如果玄鸟啼三声,那她与张衡便无事了,她不会再带着不详的名号,张衡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不被同乡人接纳。

毕竟,她们是被老天爷宽恕的。

在寂静之中,玄鸟啼叫了第三声,小满大声喊道:“三声~”

锣鼓声再次接连响个不停,马氏扶起了伍愉安和张衡,对着马氏的笑颜,两人自然也是一脸的笑容。可在马氏转身时,两人的笑容顿时消失,两人目光接触,在再次转身时,又挂上了笑容。

“也许我不会被尔虞我诈的后院所杀死,却会在这温和的良夜被耗干。”伍愉安的心头蓦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立蛋喽~”不知哪家小儿喊了这么一句,原先庄重的氛围立刻消散,欢乐声响彻了整个宗祠。孩童们早就跃跃欲试,一个接一个去拿了蛋,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等待着老族长的相看。

小满抢到了头一位,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鸡蛋竖立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鸡蛋能够稳稳当当地立住。周围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那个鸡蛋。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鸡蛋稳稳地立在了地上,小满兴奋地跳了起来,周围也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其他孩子们见状,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鸡蛋,尝试立蛋。有的孩子一次就成功,有的孩子则试了几次才成功,但无论结果如何,众人都玩得非常开心,宗祠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孩子们结束后,大人们也都纷纷登场,最后,马氏更是拉着伍愉安的手,让她也尝试一下立蛋。

伍愉安接过一个鸡蛋,学着孩子们的样子,轻轻地将它竖立在桌上。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心跳也加速了许多,当鸡蛋终于稳稳地立上了。她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顿时一扫之前的阴霾。

立蛋结束之后,众人都拿出了自家的风筝,众人离开了宗祠,朝着田野走去。张衡与伍愉安各自搀扶着田仁序和马氏,四人朝着小满挥了挥手,小满这才举着风筝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巫溪的上空就飘起了众多的风筝,五颜六色,各式各样。伍愉安、张衡与马氏、田仁序跟随着来到了田地,两人拿出早准备好的空心汤圆,黏在杆子上,做成了粘雀子嘴。

四人粘完雀子嘴后,先行一步回到了田家小院。一会儿晌午至,所有人都要在田家小院内用午饭。

“愉安,原你是会做些饭菜的,瞧你刚刚切春菜下手可真是麻利啊,显然非一日之功。”

听着马氏的话,伍愉安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虽生在富户之家,但亲娘只是妾室,亲爹也只是庶子,家族人数庞大,后宅里更是勾心斗角,为了自保,这些谋生的手段自然都学过。”

马氏和田仁序听到了伍愉安这话,心下都猛然一惊,这可是家事秘辛,这孩子怎么能就这样随口说出。

只有张衡明白,她是忍够了,抑或是她想试一试。

马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愣了好一阵后才说道:“那一会儿做汤圆,做百花糕,想来你也是擅长的。”

张衡立刻接话,“太奶奶,我来做汤圆吧。”

“男子怎能天天洗手作羹汤?”田仁序本能反对道。

“太爷爷,今日是春分,既然要赎罪,自然要做到最后一刻才是。”张衡的理由,田仁序无法反对。

回到了田家小院,张衡与伍愉安便先后走进了小厨房。田仁序坐在正厅门口,遥遥看着厨房,毕竟孤男寡女,两人之间又没有任何的关系。马氏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主动进了小厨房,名义上是要指点两人,实际是为了两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