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只要你想都可以,不过你的身份要上山与凡人们一起修行比较困难,但是我给你请了师父。难得那位师父愿意收你为徒,但是他心怀天下,要到处除祟,所以如果你愿意学就要跟着他到处跑,学成之后再回来,你可愿意?”
这时候鬼遇才知道他的想法,原来是为了让他离开,果然还是容不下他。小小年纪的他居然露出一丝冷笑,先生看在眼里,明白他的想法,于是继续:“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看到了,阿瑶对你的维护都造成了什么结果。你以为那些人仅仅只是离开吗?他们还到处传播谣言,说阿瑶身为除妖师居然还养着妖,有祸害世间之嫌,三人成虎,你不能完全不顾阿瑶的安危。她对你的维护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
“你在撒谎。”鬼遇觉得这些都是为了让他走的借口。
“这几天我带你到处走走,你去听听外面是怎么说阿瑶的,你再决定。”先生说完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先生果然带着鬼遇到处走访,发现先生说的居然都是事实,鬼遇每次听到不明真相的人们以讹传讹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冲上去解释,都被先生给按住了。某天夜里,鬼遇想了很多,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答应了先生,他愿意去修行,离开瑶府还瑶见一个清白。
不明就里的瑶见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是反对,觉得此时让鬼遇离开不妥,可是连鬼遇都自觉是对自己最好的,加上先生提到以后小少爷长大了也是要跟着师父学艺的,不能厚此薄彼,让瑶见多为鬼遇的未来着想,修士毕竟比除妖师有前途,于是瑶见答应了。
临行的时候,瑶见好像亲儿子远行一般各种嘱咐各种物件往他身上塞,生怕鬼遇受苦,最后泣不成声,要知道这可是除妖大师!外人面前刚硬不可摧的人,鬼遇知道自己没决定错,他的离开值得。
离开后的鬼遇发现先生对他其实还不错,至少给他找的师父对他是真的上心,用心教育他修仙法术,初始的时候他和瑶府的书信往来还比较多,慢慢地就少了。鬼遇在学艺几年后曾经问过师父,什么时候算是学成,师父的回答是那天到来的时候他会知道。鬼遇跟随师父见识了太多太多的人间悲剧,慢慢体会到先生的良苦用心,觉得当初他的离开是多么的明智。
某天,因为某件事情他们需要经过瑶府所在的城镇,师父问他是否想要回瑶府,这次是好个时机,鬼遇在远处看着瑶府大门,静默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觉得这样就很好,只要他知道瑶府一切安好,回不回去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他们处理完事情之后,师父对鬼遇说他已经学成了,是时候离开了。鬼遇当时有点懵,没想到当他放弃回瑶府的时候师父居然告诉他学成了,师父也要离开他了。一时间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他表示要一直跟着师父,师父告诉他,懂得为他人着想才是他这次修行的目的,就算他要回去瑶府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是先生当时与师父的约定。
鬼遇才恍然大悟,先生思虑果然长远,他觉得这样就挺好,至少他有了一个人生目标——跟着师父到处除祟保百姓平安,这不就是瑶见的抱负吗。
十几年后,他在远方听说瑶府被众妖灭门,他紧抓着透露消息的人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惜对方也是道听途说说不清楚,他连师父都没有拜别就匆匆往瑶府奔去。当他到达瑶府所在的城镇时发现一片死寂,他预感很不好,可是他还是狂奔向瑶府,奔跑途中就泪如雨落了,他知道别人说的是真的,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瑶见一家只是受伤了,等待他的救援。可是当他看到瑶府空无一人时他知道他来晚了,看着满地的断瓦残垣,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他一边落泪一边翻动那些残垣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
鬼遇擡头发现大门处有两个男人,一老一小,小的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污泥,说话的是年长的老者。
鬼遇异常激动,跑过去直接抓住老者的肩膀问:“他们人呢?他们人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者显然也是被他的态度给吓到了,没了刚才的淡定。
“我……我是他们的朋友,听到消息后赶来的,他们到底怎么了?”鬼遇泪水就没停过。老人家估计是明白了,于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他们都死了,我,我把他们埋在后院里了。”
鬼遇听到后的一瞬间眼前是黑的,然后很艰难地后院挪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后院的,也不知道之后他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当他看到后院地面上起起伏伏的那些小土包时第一时间就是朝着中央的那个徒手开挖。后面晚到的老人家看到鬼遇如此举动吃了一惊,赶紧上前阻止说道:“孩子,你这是作甚?这可是对大师的大不敬啊!”
听到“大师”二字的鬼遇一顿,低声说道:“您怎么就确定这是瑶见大师?”
老人家说道:“老身有幸得过大师的照拂,在隔壁镇看到妖魔作乱,等他们离开之后很久都没见到有活人逃到我们镇上去就知道出大事了,赶紧和孙子来一趟,结果就看到瑶府……老身认为还是要让恩人入土为安所以就和孙子把他们都给安葬了。才刚弄好就看到你出现在府中,还以为是妖们去而复返,但是看到你一直在哭,还在搬那些残垣就猜测应该不是。你面前的这一个就是瑶见大师的墓,孩子,你还是让大师入土为安吧。”
鬼遇听话的没继续了,他看着所有的小土包,他没想过赫赫有名的除妖师的下场居然是这般模样,坟墓简陋得连块木碑都没有,他奔溃大哭。
之后他就开启了为瑶见复仇的旅程,但是他流浪了两百多年都只是解决了一些小妖,压根没有接触到幕后黑手。某天,他听说有个叫娄云的,是除妖师的后起之秀,传言他是瑶见祖师爷的遗孤,所以能力非比寻常,而且嫉妖如仇,几乎是遇妖必除。他到处打听娄云的事迹,他奇怪如果小少爷一直活着怎么会两百年后才有消息?他多方打听发现娄云的很多事迹与瑶府是吻合的,于是确信对方是瑶见遗孤,于是踏上了寻找娄云的新旅程。
可是当他满怀希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娄云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如今他再次得到娄云的消息,他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的,更不能让其他人伤害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