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也知道……
现在想要改正错误,已经不来不及了。
程国良说,他给沈词雾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
所以他们恨他怨他,他都会受着。
也没想过得到他们的原谅。
后来又说他的报应来了,写这封信是想告诉程雪时和沈词雾,作为长辈,他真心地祝福他们。
希望从今以后他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信的末尾,程国良提到了财产的事。
他知道程雪时不会继承他的一切,所以打算在自己死后把财产暂时交由弟弟程国明打理。
等将来程雪时和沈词雾有了小孩,再把财产过到孩子名下。
就当是他替周韵,给未来的孙子孙女准备的一点薄礼。
说完这些,程国良在信里对程雪时说:【以后每年记得回京雪给你母亲扫墓,她想你了。】
【还有当年的事。虽然迟了很多年,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对你说出来。】
【你母亲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很抱歉,作为你的父亲,在你最需要安慰和陪伴的那段时间,我缺席了。】
那个时候,程国良也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痛里。
他想过殉情,但最终为了程雪时好好地活了下来。
这些,程雪时都不知道。
事实就是,程国良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
在周韵去世后,他也似突然垮了一样,连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事情都忘记了。
任由程雪时把自己关起来,生了那么久的病。
……
整封信读完,程雪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了一样,疼得难以呼吸。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能等到程国良的道歉和安慰。
这些年,哪怕他心理上的问题已经克服,但心底深处,对母亲的歉疚感一直潜藏着,堆积着,从未真正的消失过。
以至于程雪时根本不敢到周韵的墓前,那个地方仿佛他的禁区。
去到那里,他的负罪感就会前所未有的超负荷,让他整个人难过得快要死过去。
这么多年了,程雪时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去见周韵。
但是读完这封信,在看见程国良说,母亲的死与他无关的那一刻……
程雪时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拥有了勇气。
原来,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是程国良的安慰。
-
翌日天明,晴空万里。
沈词雾睡到临近中午才醒。
索性没什么事,她和程雪时婚礼前,各自就已经请好长假,打算婚礼后就去旅行。
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婚礼”。
沈词雾醒来后,发现身边没人,便摸索手机,打算玩会儿手机缓一缓。
她知道程雪时肯定在家里,这个点,也许是在厨房做饭。
随后沈词雾又想起,他们说好今天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的。
想到这里,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扯着嗓子喊程雪时的名字。
很快,沈词雾便得到了回应。
拴着围裙的程雪时推开卧室的门进来,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床上的她:“以后搬进新房,房子大了,你这样喊我可听不见。”
沈词雾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
程雪时语塞片刻,催促她:“起来洗漱下,准备吃午饭了。”
“我还在炒菜,得回厨房了。”程雪时说完,便转身朝外走。
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停下来回头对沈词雾道:“或者等这道菜起锅,我过来‘伺候’你起床也行。”
沈词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敢耽搁,麻溜下床,去洗漱。
她可太了解程雪时了。
他所谓的“伺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伺候她穿衣服,洗漱。
他肯定是要趁机对她做些什么的,说不定到时候她连热乎饭菜都吃不上了。
想到昨晚男人的战斗力,沈词雾不敢再在床上逗留片刻。
……
-
沈词雾洗漱完便走出了主卧。
她先去厨房找程雪时。
“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偷偷抽烟了?”沈词雾在主卫的脏衣篮里看见了程雪时洗澡缓下来的衣服。
便打算拿去洗衣机的,但闻到了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
觉得不太对劲,就先去找了程雪时。
男人显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先道了歉:“对不起老婆,我以后不会再碰了。”
随后他解释道:“昨晚睡得有些晚,抽了两口。”
一根烟都没抽完,几乎是被夜风吹尽的。
沈词雾其实并不介意程雪时抽烟。
他是法医,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工作压力本来就比旁人大。
少不了遇到烦心事的时候。
偶尔抽烟缓解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何况程雪时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对这东西也没瘾。
所以如果不是必要情况,沈词雾没想过让他戒烟来着。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沈词雾斟酌了片刻,才问男人,“是不是昨天二叔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虽然程雪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沈词雾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隐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她说,“程雪时,我们是夫妻,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
“不要一个人烦闷,我会很担心。”
程雪时当场便愣了一下,看向沈词雾的眼神像是看见了神明降临。
他暗暗回神,关掉了灶台的火,去抱了沈词雾,“雾雾,旅行结束,陪我去看看周女士吧。”
“……我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