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是镶嵌在一把短刀上的。家父说他这个朋友年轻时学过武艺,向往侠士之风,中年之后就转为收藏名剑、名刀。这把刀也是名品,就是当时家父就那么一说,我没仔细记。对了,这花纹也有讲究,仔细看,藏了主人的姓名!”
两人一振,立刻点了灯仔细看,经过提示,这才发现看似藤曼枝条的装饰果然可以组成字。
“马……素……不对,这里少了一块。冯素!路经历,这是‘冯素’二字。”
王苁眨眨眼睛:“啊,想起来了,家父那个朋友的确姓冯。”
“你没见过?”
“没见过,那阵子我被关在书院里备考。”
“路兄,冯素这两天应该在迎仙岛吧?”她正想说“我们是不是该上一次岛”就听王苁道:“冯教谕?他在我家啊——就因为他们要密谈,我才有空出来逛逛。”
两人对看一眼:“走——”
“冯教谕?他刚刚离开,大概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他去哪里,卢老可知道?”
卢煌摇摇头:“兴许是迎仙岛?迎仙大会,他总是要去的吧。”
楚亭月暗中叹了口气,冯素不管是回家还是去迎仙岛,都应该和他们迎头撞上。
“多嘴问一句,冯教谕找卢老是为何事?”
“老朋友叙叙旧。另外,他邀请我第三日同上迎仙岛。”
两人但笑不语,都是一脸“我不信。”
“两位大人知道,老朽和迎仙岛有点过节,还是靠一些老朋友周旋才得保太平。迎仙大会这样的盛世,冯兄是过来劝我的,他说的有道理,老朽正让人清点些银钱,到时候还是要表表心。”
楚亭月看他说的虽然是“很无奈”得话,可脸上分明透着一股子高兴。
他们和卢煌见过多次面,只有这一次,这位遂昌乡绅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说是年轻十岁都不为过。
这个变化显然和冯素有关,而能让这位卢乡绅如此高兴的——
楚亭月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也就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如此打扰了,我们找冯教谕有事,先告辞了。”
“两位大人慢走。对了,迎仙大会毕竟是我们遂昌的盛事,两位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第三日是不是?届时若无他事,下官再来麻烦卢老一次。”
两人刚出门,王苁追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两位大人,学生实在是想早点带祖父回家,敢问……”
路英摇了摇头:“案件未了,你还不能走。”
王苁长叹一口气。
“对了,沈家……一切可好?”
沈媛案件结后,她把事情原委详细告诉了张思仁,又写了封信给沈侍郎。她对沈媛一直怀有同情之心,只是后来连番办案,连和张思仁再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回衙门路上,王苁把沈家的近况说了一遍。
张家果真提出迎回沈媛,日后张家家谱上终有她的名字。这个做法给足了沈家面子,沈侍郎虽然再也拿不出第二个女儿和张家联姻,但是两家的姻亲关系是落定了,张思仁从此就是沈侍郎的女婿。
在王苁奉父命来遂昌之前,沈侍郎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一个门生回了次余杭,一个是将族中大小事务委托自己的二弟;其次,将除了沈庭以外,自己的所有的孩子都带去了京城。
沈庭那是因为秋闱在即,他的学籍在浙江,暂时无法离开。
黎氏被留在余杭,没了儿子,没了管家的权力。她没被直接赶走,也是沈侍郎念她生了个儿子的情分,总之以往的好日子都结束了。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出乎意料的是,蒋生居然托自己的老师为媒向沈家提亲,求娶沈雅。兴许连蒋生都没想到,卢氏一口答应,还提出两人婚后可以继续住在沈家,当下已经定好婚期就在秋闱之后。
说这件事的时候王苁眉飞色舞,可见这个八卦当时有多热闹,末了说:“我这表弟人不错,我看他今年和阿庭一样能中举。二妹妹以后有福气了。”
楚亭月嫣然道:“沈庭、蒋生都能中举,王少爷你呢?这次可能考上秀才?”
王苁立马蔫了半截:“这不是……车马劳顿,还官司缠身。”
“卢员外学高八斗,遂昌学子都以能得他老人家指点为幸,王少爷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媛一案是她独立办理的第一个案件,虽然不是正式公务,最终结果也当不了她晋升考评的成绩,在她心中还是有不同的地位。当下听到这件事算是有个“好结果”心情也好了几分。
“对了,侍郎大人好像给巡司备了份礼,就是算算日子,应该没遇上您。”
楚亭月笑笑。
“巡司,学生斗胆问一句……那位冯教谕,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外祖——”
楚亭月望向路英,后者微微点头。
“王公子,我们说几句话?”
王苁眼睛一亮:“正好,两位大人想必也累了,这边茶楼吃点喝点?”
楚亭月一句“行”刚出口,就觉得胸口一闷,眼前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