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娘子吗?
她微微张口,还未出声,两位夫人察觉到旁边有人,转过头来,看见她惊喜得双眸闪亮。
“青娘子?”
“是青娘子吗?你终于回来了?”
千青满腹疑问,“张嫂?李嫂?”
“唉!焰郎君要是知道青娘子回来了,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
“这里是桃花春溪图?”
“图?什么图?”
“这里是小松院。焰郎君请我们给他照看院子,等青娘子回来。不过焰郎君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上次回来还是五年前吧?”
“对,五年前。”
千青细看之下,发觉两位妇人的名字装扮虽然和桃花春溪图中一样,但样貌并不相同。
“你们如何认得我?”
“画像,屋里挂着你的画像,一模一样!”
千青随张嫂李嫂进屋,看到堂上挂着自己的画像,心中五味杂陈,画中的她模样装扮与她在桃花春溪图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焰,他在哪里?”
“额,不知道。我们是十三年前焰郎君请来帮忙照看院子的,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呢,不过焰郎君每年都有托人来询问青娘子的下落,上个月就有人来询问过消息。”
“哎,我们该如何将消息告诉焰郎君?”
李嫂摇摇头,“焰郎君乃是仙人,在此处等青娘子回来都不知道多少代人了,都没人知道去哪里寻他,只能啊等他回来找咱们,哎,青姑娘你要去哪里?”
千青出了门,借着门墙的遮掩隐身快速离去。
“人呢?怎么一出来就不见了,人影都看不到。”
“这下怎么办啊?焰郎君若是问起,我们也说不出青姑娘是往那边走的啊。”
“唉,这青姑娘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走了?是我们要等的人吗?”
“我也觉得奇怪,方才她的神情,淡漠得很,瞧不出一点悲喜呢。”
“但我刚才仔细打量了,眉眼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你说我们的银子不会没了吧?”
“赶紧回去托人四处找找,或许能找到。”
千青一下子飞到千里之外,远离小松院。她自知日后必定要与血焚见面,但终究是胆怯,也没有想清楚该如何面对他。离开归云天时,师父只希望她避免劫祸发生,却未教她该如何做。
千青隐身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有凡人从她身上穿过去也没有察觉。走着走着似在绕圈子,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就站在城墙下,天色已黑,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她飞上城墙放眼一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与自己初升灵师到人间收服恶鬼的那座都城极为相似,再往城西北方一看,一座佛塔静静地耸立在黑夜之中。她飞到佛塔顶,发觉此塔就是当初的那座塔。没想到三千多年,经过多少朝代更叠,这座佛塔已然屹立不倒。
她苦笑一声,那时的她只知道站得高望得远,却不知弱小如她立于佛塔顶过于显眼,无异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被潜伏在暗处的猎手窥见算计。
如今,以她的修为术法即便站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能破她隐身察觉她的存在,或是设计陷害她,都并非易事,可她此时的心性又不复当初。
她飞身而下,离开塔顶融入漆黑的夜,她只想做这天地间的一浮游,隐没在黑暗中,无人注意,无人想起。
忽然察觉附近有阴气,追踪其气息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荒地,此处杂草都有半人高,旁边却有一间房屋亮着灯火。
屋内隐约传来期期艾艾的声音,一名鬼使静静在门外等候,似乎里面有人寿命将尽。
一圆润仙人与一清瘦狐貍妖从旁路过,忽又折回来,飞落在鬼使面前。
“哟,有个小鬼在这。”
“小鬼需不需要帮忙啊?”狐貍妖的修为不错,想要完整化形轻而易举,但他还是露出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摆,很是扎眼。
鬼使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们,又有些惶恐。
“不,不用,多谢。”
“哼,如今这收魂魄的差事也不是你们鬼族全权负责了。这屋的魂魄我来收,你拿着你的烂鞭子早日滚回地狱去吧。”
“你,你说什么?”鬼使心想,早就知道他们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不需要帮忙?可惜,那我就只能帮他了。”
狐貍妖脸上还挂着笑,突然就一尾巴扇过去,狠狠打在鬼使脸上。
鬼使猝不及防,往一边趔趄几步险些倒地。他立即变出锁魂鞭,“你们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