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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1 / 2)

第56章

江远的新租房是两室一厅,环境幽美,是专为江母找的。樊凡过去探望自己的前婆婆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见了面还是不免吃惊。几年不见,印象中江母残留的美貌几乎消失殆尽。她骨瘦如柴,目光呆滞,只在回忆光辉过往时眼睛中偶尔闪过生动的光彩。她对樊凡不甚在意,只将她当成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对着樊凡倾泻着愤懑,她骂江父,骂不知名的女人,说当年追她的人非富即贵,哪个都比江父强,自己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瞎了眼选了江父,结果落到这样的下场;又指责江深夫妇如何不孝,特别是大儿媳,人丑心黑,说自己一片善意付了狼心狗肺。

旁人初听她的遭遇,大约都会对她有几分怜悯,但她不知节制,各种责难,如祥林嫂般翻来覆去说着同样的话,就难免令听者生厌了。她美貌尚存的时候,大家对她尚多些容忍,而现在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神情恹恹,面目可憎,渐渐连同情都很难收获了。医生说她有自毁倾向,提醒江远小心看顾。

樊凡面对这个前婆婆都觉窒息,遑论那些对她一无所知的人,也难怪江远全不考虑与人交往的可能了,不要说付小宇,就连洛雅那样温柔的人怕也是忍受不了吧。

樊凡的告白之心也因此而产生了动摇。

江远对樊凡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费了好大功夫安抚好母亲,让她吃药睡下,再小心地关好卧室的门,疲惫地回到客厅。本来伏在桌下的狗看见江远出来了,钻出来蹒跚着向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望着他摇尾巴。它的样子比樊凡上次见它时好多了,江远的状态却明显见差了。江远嘴角生出一点笑意,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又去添了狗粮,然后走过来问樊凡要不要喝点水。樊凡摇头道不要,他就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喝了起来。

江远的嘴唇因饮水而带上了几分湿意,但己不复之前的润泽饱满。他的眉间忽生了很多细密的竖纹,深邃的眼廓凹陷了下去。一种混杂着哀伤的柔情涌了上来,樊凡想要伸手去抚平那些细纹。

江远正对上樊凡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樊凡一把扶住了双臂,随即是轻柔的亲吻,然后没等他回过神,樊凡又已经放开手,退后一步,面红耳赤地说:“就是……就是突然想亲亲你。”

樊凡没有听到江远说话,只感到了更加紧实的拥抱和绵密的亲吻。

翻涌的血气终是压制不住,席卷全身,炽热的温度让樊凡腿脚发软,几乎喘不上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江远才松开怀抱,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有说不出的温柔:“我也想的。”

樊凡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答不上来。她有点想哭,于是把头扎进江远怀里,在他胸前摩挲着。原来爱有回应是这样的,这是比她初次表白成功,比她求婚成功更人震颤的感觉。没有理智的考虑和现实的算计,只有单纯的情感萌动。

澎湃的激情慢慢平息了一点,樊凡才闷声闷气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江远。”拥抱又更紧了一点,樊凡擡起头,又纠正道,“不对,不是是喜欢。是爱。我爱你,江远。”

江远哼了一声。这一次,樊凡很清楚,江远是在笑。

樊凡突然在江远腰上掐了一把,推开他仰头道:“你也要说,你,爱不爱我?”

江远之前倦意凝结的眸子现在盛满了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樊凡,也不说话,樊凡的皮肤就像碰着火柴的磷纸一样,嗤地闪过一阵火花。心旌动摇之际,却听脚下传来呜呜的声音。原来是那萨摩吃完了东西,正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