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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2 / 2)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对的感觉呢?这种不对的感觉贯穿着他们交往的始终。

卢振羽一直在默默观察樊凡的表情,突然道:“你还想复婚吗?”

樊凡一惊,旋即否定:“怎么会?就像你说的,不合适的婚姻很难持续的。”这不是撒谎。她对江远当然还有感情,但慢慢也接受了现实,放弃了复合的希望。

“那你是对我不满意了。”卢振羽又端起了咖啡,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樊凡不打算把话说死,于是打了个太极:“只是觉得有点古怪,为什么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捡了今天说。这两天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樊凡并不真的关心这个问题,也没指望卢振羽会坦诚以告。卢振羽却躲避子弹般的迅速偏转了视线,隔了一会儿才说:“也不算是受刺激。不过确实有一个老朋友最近结婚了,看起来挺幸福,所以也想体会一下。”

这就是那草灰蛇线吧,樊凡试探着问道:“是个女性朋友吧?”

卢振羽不愿深谈:“这个不重要。我是认真跟你交往的,希望你也是一样。你目前需要钱,我正好也能够拿得出这笔钱,但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随便什么关系都可以给的。”

樊凡心如明镜,于是也开诚布公:“你不需要给我这笔钱,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笔投资。”

卢振羽摆弄着咖啡杯柄,声音干巴巴的:“我已经有很好的投资项目了,为什么要撤出资金改投一个前途未卜的公司呢。”

卢振羽的话冰冷现实却又无可指摘。这是赤裸裸的婚姻交易,卢振羽能够不加掩饰地提出来,不过因为他自信看准了樊凡。而樊凡的确也没办法轻易拒绝。

卢振羽对樊凡的纠结表现出了宽忍,说不用她立时答复,但同时又提醒樊凡,他需要准备提现时间,所以她最好能尽快决定。

樊凡陷入了新的煎熬。痛苦有很多种。辛苦经营却功亏一篑自然是一种,被明目张胆地劫掠却束手无策也是一种,生机乍现时却无力把握又是一种。樊凡排不出这些痛苦的等级,只是这个当下看似最容易的决定让她耗尽了心神。

这桩婚事在各个方面都是完美的,或者用卢振羽的话来说,“适配”。两人的感情付出半斤八两,互无亏欠;卢振羽比自己早生几年,又受益于合理投资,经济状况是远胜于樊凡,但樊凡自信如果能保下公司,很快就能实现财富均等;三观虽然不是全然一致,但也有不少共识,如果刻意经营应该也能保持和谐共处。

而凌驾于一切以上的是时机,两人供需也正好“适配”。樊凡想,不过结婚而已,如果这是她的第一次婚姻,可能还值得犹豫一下,但她都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婚姻也不过如此,实在不合适,以后再离便是,最紧要的是解决当前的问题。

甚至两年以前,樊凡都不会这样长久地天人交战。她的行事原则一向以眼前需要为准,她还在爱情中的时候,事业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欲望所在。现在这欲望也没有多少改变,甚至因为一度成功在望而更为炽烈。但这两年一定有什么在悄悄改变了,所以她竟然开始想后果,那些从前对她来说甚至不算“后果”的后果。

她人格的独立存在,这场事业对她的实质意义,交易婚姻中她需要承担的责任,重新与人相爱时的自圆其说……任何获取都会有代价,正如陆予风常说的,世事因果循环,这两年来发生的种种,已经让樊凡不再能确定是否可以承受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