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只在意你一个人的想法。”
楚季旸看着崇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崇景心头一动:“那我也就不怕做你那‘祸国殃民’的王后了。”
“我不介意。”
楚季旸指尖,轻轻拂过崇景的唇。
——
他们那边蜜里调油,难得清闲。
崇阳那边却是乘着马车快步地赶往郝京。
可是出楚国后,他们才知道,他们的行程并不如想象中保密。
崇阳这次出来,调遣了无数的高手,并且在沿途都有接应。
可是即便这样,也遭遇了几波不明的刺杀。
随行的高手越来越少,他们即便连夜赶路,也觉危机四伏。
这时他才明白楚季旸的承诺有多么有效。
所以他在楚国,没有受到任何危机。
可回程,因为山主的身体,他们只能选择乘坐马车,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蔽行迹。
可是,即便如此,马车里的山主,愈发面色惨白奄奄一息。
随着马车往前一倾,山主随之吐了一大口血。
“山主,你怎么了?”崇阳惊慌无比。
山主咳了一下:“我劝你还是放我走吧!你一个人回去,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可是你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绝对走不远。”
“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山主下山!”
崇阳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谁若阻碍孤,便死!”
马车继续往前赶路,恰逢大雨倾盆。
夜色之中,有一队高手袭来,崇阳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他亲自拔剑,守卫着山主的安全。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躲不过一波又一波的杀手。
山主神色不变:“你先逃吧,带着我,你绝对无法离开的!”
如果只是逃跑,崇阳在死士的带领下,绝对可以跑出去。
前提是抛下他这个奄奄一息的病秧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如此多的攻击,但是回去的时候马车目标太大,行动缓慢,遭受无数的伏击的原因了。
从楚天山出去,又紧密而行,带着高手,自然引起了无数的怀疑和猜测,所以一出楚国,各国的探子杀手却接连不断,即便不确认他的身份,也宁可错杀。
当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天子会亲自来。
但是一旦认定从楚天山而出,即便只猜测这队人马是属于天子的,诸侯国也绝对不会放过,所以只会引来源源不断的追杀。
崇阳即便安排了无数的接应和实施,也难以躲避一波又一波的追杀。
崇阳手中的剑始终不曾停下,他的剑锋利无比,划过一个杀手的喉咙,鲜血溅洒,他的神色却始终坚毅,气势威严。
此刻放弃山主而走,是不可能的。
前方马上就是属于大崇的地盘襄城,将有大批的人马接应,只要过了那里,马上能赢。
他不顾危险而来,甚至放下了天子的尊严,亲自给山主下跪。
求得大崇一线生机。
所以他怎么可能放手?
楚天山的山主,即便只是一个病秧子,他一人也只能抵过千军万马,天下万千谋士。
他太势单力薄了,无数的谋士都追随在诸侯国的门下。
所以但凡能抓住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
就犹如当初的天子之争。
杀手的动作越来越狠辣。
崇阳身上已经流了血,周围的死士和护卫焦急无比:“大人,您先走吧!我们等会我再带着大人回来!”
可是话是这么说,可是崇阳一旦离开,那群人绝对不会放过山主。
“不!”
年轻的帝王毫不退缩。
他说话间,将山主背在了背上,居然是要带着他跑。
即便再山主消瘦,但依旧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可是他却在那一刻,咬着牙,即便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依旧不放弃。
终于,两人逃脱了杀手的包围,迅速地朝前方而去。
可是,崇阳也在那一时间脱力。
两个人瞬间倒地。
山主的神色一直淡淡的,直到这一刻,身上沾满了年轻天子的血液,他才终于神色微变。
他站了身形瘦弱,弱不禁风。
前方的杀手摆脱死士再次追来。
而他却已经解下了腰间牧笛。
冰冷的夜中,只有血色弥漫。
而他却是自顾自地吹起了长笛。
悠扬的笛音中蕴含着无限的杀气,穿透了整个夜空。
随着这充满杀气的笛音启动,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杀机毕露!
那群杀手突然捂着脑袋停了下来。
他们面露惊恐,浑身颤抖,看着眼前那个逐渐模糊的削弱身影。
随后,一个又一个,七窍流血倒下。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崇阳支撑着剑,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的弧度,随即终于倒了过去。
可惜的是,仅剩的两三名死士也死在了那个恐怖的笛音中。
山主蹲下.身子,看着崇阳那始终握着剑的染血双手:“陛下,您赢了。”
他用力地支撑起崇阳的身体,扶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逐渐隐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