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担心的事情越来越多……
钟离放下瓷杯，看着闪烁的地脉，无奈一笑：“我曾看见哥谭建立的历史，哥谭很久之前还不叫这个名字，他最初的名字来源于本土人语言中的‘微风、自由和猫头鹰’……直到有一天海面上闪烁着银色的波光，仿佛无数颗星辰坠落在水中，就在这片海洋的中央，一艘渡轮正在缓缓驶向新的大陆。”
蝙蝠侠知道阿美莉卡建立之初干的那些事情，如果哥谭在此之前就存在，他露出更加严肃的神情：“我很抱歉……那么哥谭他……”
“哥谭接纳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记忆，而人类留下的记忆就是城市意志赖以生长的营养。”
无论那些记忆是好还是坏。
“城市意志目睹了历史上的一切，哥谭被他的人类改变成现在的模样，又或者说，城市意志们来源于最初高空落下的那一瞥，他们从未有过改变。”
钟离温和将手交叉搭起：“哥谭记得……在前往渡轮上，站着一群雄心壮志的人类。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希望又贪婪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风轻轻地吹拂着陌生的面庞，带来了海洋特有的气息。”
“新的大陆展现在他们面前。这里的土地肥沃，河流蜿蜒，天空湛蓝，仿佛是一片未被开发的宝藏。人们带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土著人民的血液被黄土覆盖，一座崭新的城市逐渐成形，新的人类建造铁路，开采煤矿。”
“第一批来到哥谭的淘金者，在地下发现了土著人守护的宝藏……阁下应当在资料中见过‘猫头鹰法庭’寻找的液态‘琥珀金’，它让人类长生不死，甚至可以实现人类总和意志时的渴望。哥谭地下大量琥珀金被开采，在18世纪融入建筑物，老一代的建立者想把哥谭变成一座‘有求必应’的城市，却因为提取过多地脉，导致人类陷入癫狂之中，不仅污染了哥谭，也带走了上一代的猫头鹰法庭成员。”
蝙蝠侠好似听到门外哥谭大笑的声音。
“您的意思是哥谭的疯狂，是人为导致的疯狂？”
“不，请阁下不要如此认真。”钟离身边蹲着伦敦、中心城和大都会。
小动物们围着钟离，睁着亮晶晶的闪着金色星点的眼睛，看着蝙蝠侠，钟离耐心道：“哥谭的情况，并非用‘疯狂’便可以简单概括，不如说人类的行为成就了真实的哥谭，让哥谭确定了他所要履行的命途。”
“如此，阁下若是将城市意志们当做危险的‘神灵’，或者其他危害人类的高维生物判断，反而有些不公平了。”
蝙蝠侠蹙眉，走廊前杰森举着手枪，追着胡桃和哥谭，两人一鸟叫着冲进花园。
“从诞生开始，城市意志们便可以倾听到地脉中来自原初的声音。”也就是存忆命途赠送的知识。
“每一个城市意志诞生后，本是高维空间中不存在的粒子，因此世间的‘存在’力量的影响，使这些意志们开始追随原初的声音，选择自己的命途，并渴望成为独立的个体。”
“是历代的人类的举措，让哥谭看清了他的命途，自此哥谭会做符合命途的行动。”
“又因为命途，哥谭无法忍受自己停留在原地，但对于其他城市意志而言，不同的人类历史造成不同的选择，哥谭的壮举其他城市意志未必同样可以接受，仅此而已。”
蝙蝠侠想到了某个游戏：“……杰森说，哥谭在走欢愉的命途。”
游戏里面还有什么命途来着——真实、存忆、神秘、虚无……？
“没错，这是一个没有星神关注的命途，哥谭是靠近‘欢愉概念’的行者，所以哥谭并非欢愉，他拥有选择，也不会成为命途的傀儡。”
“而‘欢愉’为了证明‘真实’，并以此存在，我并非想向阁下保证城市意志们都是好孩子，但城市意志来源于这个世界原初的力量，他们也将继承世界原初对‘真实’的渴望。”
钟离忍不住嘴唇微微地扬起，至少这些小动物在他眼中都很可爱。
“我第一次见到哥谭时，他在伪装某个魔法学院的信使，并喊纽约从睡梦中苏醒，后来我看到哥谭飞到福利院，为一个腿脚不怎么便利的孩子，带去了一封装着糖果的信件，看到这里，我想足够了，哥谭在我眼中便是一位有趣的孩子。”
“阁下有两个养子，当也知道，孩童既善且恶，既真且诈，既智且愚，非黑非白，犹如一滴清露，其中涵万物初始之鸿蒙宇宙。他们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无限可能，每一次探索和选择都是他们成长的重要部分。”
“由此，我们没有权利阻碍他们对世界的探知和选择，只要风险是可控的，而这些城市意志恰恰比我们更加清楚他们的选择。”
“就如哥谭一样，不是吗？”
蝙蝠侠好像松了一口气：“我想说幸好哥谭的‘欢愉’不是小丑的低级趣味。”
他的确应该给城市意志一点信任，毕竟依照钟离的描述，哥谭比哥谭99%的人类还精神正常，他们真是愧对了自己的城市。
而蝙蝠侠没来及感动多长时间。
优雅走来的大都会道：“我只喜欢美丽的东西，地脉说这叫‘纯美命途’，相对的星神已经陨落了。”
蝙蝠侠想，很好，少点概念级别的神灵少点事。
伦敦道：“我想偷东西，我还没找到命途，也不想炸自己家，我就是个乌鸦，乌鸦都喜欢偷东西的，嘎！”
蝙蝠侠忍着没焦虑，决定将问题怪到大不列颠的搅屎棍历史头上去。
中心城在沙发上疯狂摇晃的身体：“我反社会，我真的想杀人！”
“对了，我的命途叫‘毁灭’，哈哈哈哈，让我炸掉地球看看实力！”
蝙蝠侠：“……”
钟离表示，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城市意志，哥谭不是最特殊的城市，说完后将中心城取消三次元旅游门票，重新塞进地脉里。
蝙蝠侠有点震惊：“怎么还有毁灭命途呢？”
钟离点头：“这也是对真实的阐述。”
就是靠近虚无了一点，但纽约照样走虚无命途，翻车鱼也很无害呀。（岩龙摊爪）
蝙蝠侠放松的心重新悬着，想为什么今天晚上就不能睡一个好觉呢？？！
他深吸气，喝完全部的咖啡，随后终于发觉不对劲而差点捏碎杯子。
“阿弗，这是什么咖啡？”
“韦恩老爷，是哥谭先生送的中药，从什么游戏世界带出来的。”
“中药？我的咖啡呢？”
哥谭刚刚说好是只好鸟，现在就开始谋害家里的义警了！
蝙蝠侠差点没被杯子里面的刷锅水给苦到落泪。
“哥谭先生说，他请老中医开的药方，针对您晚上睡不着的问题和夏季流感。”
“那这水是什么。”
“黄连配板蓝根。”
钟离：“……”
蝙蝠侠一字一顿：“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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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咕咕……”
白色走地鸡在花园里快乐地奔跑，哥谭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直到杰森追上来，目光被快速移动的白色身影吸引。
杰森给胡桃比了一个手势，胡桃点了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的分开，从走地鸡背后靠近，一步一步不发出任何声响。
白色走地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哥谭加快了跑路速度，在花坛和灌木之间穿梭，但胡桃释放的幽灵更快，幽灵迅速飞扑出去，抓住猫头鹰的尾羽。
“咕咕咕！”哥谭瞪大眼睛，表演了一个逃脱，发出了几声欢乐的鸟叫声，便被冲上来的胡桃和杰森塞进了笼子中，铁笼外燃烧起一圈火。
笼子里面，哥谭的眼睛四处张望，终于口吐人言：“好吧，你抓住我了，小鸟~”
“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话吧~”
“哥谭，你还好吗？”
杰森想问哥谭的体型缩小了那么多，他真的没有因为前几天的袭击受伤吗。
“事实上，我好的不能再好，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进化路线，不破不立，杰森。”
哥谭朝胡桃和杰森露出笑容：“我看到蝙蝠侠在找我。”
“你成功将蝙蝠侠气疯了，恭喜，小丑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杰森表示头疼。
“哦~”
“那太好了，我给你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现在……”哥谭穿过笼子和火焰，猫头鹰愉快的道：“我要离开了杰森，希望我们下次可以再见。”
“那明天见，哥谭。”
“不，小鸟，我的意思是，我要离开哥谭了。”
“啊？”
胡桃转身，望向黄昏，依稀想起客卿看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选集所说的，年轻诗人向往“黄昏、郊区和悲伤”，而到了老年却希望“清晨、城市和宁静”。
因为黄昏会带来离别，偏偏年轻一代不能理解。
杰森震惊意识到信任的朋友要离开他：“但是，你就是哥谭，你怎么离开，话说为什么要走？”
“钟离先生赋予我真正在世间行走的实体，所以按照我和他的约定，我要去旅游了，我想去其他星球看看。”
“这会是很漫长的时间，也许等我回来后，哥谭也将变成废墟，然后废墟上建立新的城市，我还是我，但我的名字不再叫做哥谭。”
杰森觉得乐极生悲来的TM的也太快：“但是……”
哥谭亲切的咕咕叫了几声：“钟离先生告诉蝙蝠侠，孩子是刚刚诞生的宇宙，拥有无限的可能，所以不愿意拒绝我们城市意志探索命途的路途，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命途，我进化了杰森，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在夕阳的最后一束光落下前，哥谭化作一团白色的柔光，朝天幕的方向飞行。
“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命途，再见杰森。”
“不是，一定要走吗，哥谭？”
“当然，当着蝙蝠侠的面炸完哥谭你不跑呀，小鸟？”
“我肯定也跑……”
胡桃拍了拍杰森的肩膀，看见这孩子在黄昏消失前落下一滴眼泪。
就像故事告一段落，但生活还要继续，整个哥谭除了他俩，没有人知道自家天杀的城市把家交给“大地老父亲”后，不负责任的天杀的跑路了！！！
哥谭是一只免费的小鸟！——他让朋友们啼笑皆非，并不想永远怀念，就算杰森是短生种，而哥谭是长生种。
“再见，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