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请君夫人安!”
“起来!”夭夭大口的喘息,“快帮本宫把小公子生出来!”
产婆赶紧就迎了过来,可能已是二胎,这胎的速度很快,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孩童的啼哭声就已经响彻了昭华台。
夭夭已经拼尽了所有力气,她颓然的躺在凌乱的床榻上,侧过头,盯着产婆的一举一动,只见产婆先在干净的小盆儿里给小公子洗完了澡,之后便在夭夭的面前将他裹好。
她背对着夭夭,忽然一道亮光闪了一下,夭夭猛然一惊,还未做出反应,一个黄色的身影已经自夭夭的床尾冲了过去,大嘴冲着产婆的脖子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产婆吓得一声尖叫,但随后就咽了气,倒在了血泊中,孩子也掉在了地上,产婆的手里,还握着那把企图杀了孩子的小刀。
茹黄确定产婆已经咽气,张着嘴喘着粗气,走到了孩子面前,大爪子轻轻落在了孩子脸上,神奇的是,这孩子竟止住了哭声。
“此去艰险,务必要万无一失。”夭夭撑起身子,提醒茹黄。
茹黄小心翼翼的衔住襁褓,定定的看了夭夭一眼,自夭夭早已让麦当偷偷准备好的地道离开。
姬淳和本素在外焦急的守着,产婆的那一声尖叫过后,产房里便再无动静,二人实在担心,但是产房是禁忌之地,他们不敢擅闯。
就在姬淳焦急如热锅蚂蚁的时候,本素徒然瞪大了眼睛,指着门下,十分惊恐。
“师父,您看!”
殿门口的门缝下,正在慢慢的沁出丝丝血迹,姬淳不由分说的就推开门,慌张的转动着轮子,产婆的尸身静静的躺在那里,那血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地上还残留些许的狗毛。
而夭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面如死灰。
只那么一眼,姬淳便已经知道了夭夭的全部计划,他忽然心中一阵抽痛。
“你何苦如此?就算孩子留在这里,兰台宫的那位又怎会轻易动他?”
“这个女人,拿着那把刀,想杀了本宫的儿子!”夭夭怒不可遏的嘶吼着,“没有那个人的授意,她怎么敢这么做!?”
那把锋利的小刀躺在血泊中,夭夭一说,姬淳才看到。
兰台宫的那位,远比他想的要恐怖的多,姬淳自怀中拿出一盒参片,递给了在旁已经吓傻了的本素。
“给君夫人服下,她现在气血两空,需要好好休息了。”
楚宫外的宅邸中,回廊的灯下,保申驻足伫立,眉头紧锁。
夭夭通过本素联系上了保申,以送玄都花为名,同送了一封信笺来,保申一直觉得朝中似有蹊跷却不敢擅自揣度,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朝堂上保持缄默,夭夭的这封信,便算是回应了他的猜测。
楚王非楚王,真正的楚王又身在何处?保申一声叹息,心中责怪自己无能,他是熊赀的师父,竟也看不出真假来。
他在等,宫中传信说王后已在生产,如果计划无虞,现在总该是有动静了。
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是管家来了。
只见他一脸慌张之色,“大人,茹黄犬到了门口,口中还……”
话还未说话,保申就大步的冲向了府门口,在那儿,茹黄急切的来回走着,看到保申冲了出来,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希望。
“茹黄……”保申到了他面前,茹黄慢慢的弯下身,极小心的把襁褓放在了地上,小声的汪汪叫了两声,好像是在提醒保申。
保申赶紧脱下了斗篷,将沉睡中的婴儿紧紧的包了起来。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早上,夭夭的神志已经清醒了不少,她坐起身,发现熊赀靠着床柱睡着了。
如果夭夭手中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取了面前这个人的性命。
似乎是察觉到了夭夭的动静,熊赀缓缓醒来,眼神中满是心疼,他大力的拥住夭夭。
“辛苦了,王后。”
夭夭一动不动,努力的抑制住反感,口气虚弱而温和。
“妾没什么。”
“本王已经派人去寻茹黄了,找到了就立刻剥了它的皮。”熊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狠绝,“竟敢抢走王嗣,真的是本王过去对他太过娇惯了。”
听他这么说,夭夭忍不住小声的啜泣着,声音不大,但那到了极致的悲伤,任谁看了都会怜悯几分。
茹黄之狠,这楚国上下都是知晓的,虽熊赀嘴上不提孩子的去处,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被茹黄抢夺走,多半是没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