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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难当(2 / 2)

“君夫人,出大事了!”

笃姬的尸身被白布包裹着运了出来,江芷宫大殿上充斥着浓烈的血气。

江芷宫外,夭夭疾步前行,一个转弯进了江芷宫的院门,只见宫人们个个畏首畏尾。

整个江芷宫,一片风声鹤唳。

那股可怕的气味,让夭夭悚然,她毫不犹豫的走进大殿,熊赀矗立在那里,那个熟悉的背影,让她心生戚然。

在夭夭的脚下,踏着浓重的血污,她一时有些恍惚。

面前的男子,像极了那个攻下了息国只为她的男子,但如果那时她是怒极而悲,现在的她,心中却满当当的全是惊怖。

“没想到这么个娇俏的美人的血,竟也这么腥臭。”

熊赀拿着从笃姬身上撕下的衣物,不断的擦拭着王剑,话语却十足的讽刺,“不过能死在王剑下,也算是她的福气。”

熊赀好杀,但决不妄杀,但眼前的这个人,用残暴形容都恐不及。

她木愣的站在那儿,熊赀转身,看到夭夭的那一刻也有些怔住,随后绽开了一个如孩童般的笑容。

“笃姬她胆敢构陷你,说那果子是你为了陷害她准备的,这种话,本王怎么能信?”

“君上您是不该信,更不能信。”夭夭努力抑制住想要作呕的冲动,淡淡的说道。

听到夭夭这么说,熊赀更起劲了,兴奋的像个被夸奖的孩子,“所以本王杀了她,胆敢污蔑王后,只是惩罚了几剑,已是轻饶他了。”

“君上英明。”

面前的熊赀已经成了一只困顿之兽,夭夭竟对他心生怜悯,走到了熊赀面前,用衣袖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只是下次,千万别再这么冲动了,她不过是因爱生妒罢了,惩罚一下就好。”

话虽这么说,夭夭的心却在剧烈的颤抖着,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胆寒万分。

熊赀点头,眼神中透出温柔的光芒,轻轻抓住了夭夭的手。

“你且先回去,本王还要去一个地方。”

未等夭夭说话,熊赀就转身大步出了江芷宫,手中还提着沾染着血腥剑,其实不用说,夭夭也已经知道他要去哪儿了。

她未曾想到,子元竟是这般的执着,也许正是他一直心存爱慕,所以纵然杀了不少熊赀剩下的旧臣,也从未动夭夭分毫。

而他做的,又何止这些,真是如姬淳所言。

夭夭似哭又似笑,她伫立在江芷宫大殿,环视一周。

这是鬻婕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装饰已经被笃姬换了,但是夭夭总觉得空气中还残留着鬻婕的气息。

“如果你在,一定会帮我的吧?”她喃喃着。

那是个如诗如画的女子,美好的不可方物,她是熊赀的红颜,但却痴心错付,纵然陪伴多年,一朝细作身份败露,什么都没了。

“麦当啊……”夭夭轻轻唤着。

门口候着的麦当闻声冲了进来,“奴才在。”

“笃姬没了,这宫殿也空了下来,你寻一下鬻夫人在时这宫中的旧人,还按照鬻夫人在时的模样弄,收拾干净了。”

章华台内,邓曼正在勃然大怒。

焦好在一旁不敢应声,任由邓曼抄起手边的东西往外扔,偌大的正殿,除了大件的家具已经没什么可以扔的了。

“他竟连问都没问一句的就杀了哀家的人。”邓曼双手支撑着案牍,显然已经被气得不明就里。

“许是君上觉得笃姬出言不逊,会丢了太后的人,所以才除掉的。”焦好安慰着邓曼,虽然她心里清楚熊赀根本不是顾及到了邓曼。

邓曼冷笑,失望至极,“他是跟他哥哥一样,翅膀硬了。”

这话吓得焦好险些失了魂,赶紧做了个噤言的动作,小声提醒邓曼,“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哪有什么哥哥,君上就是君上。”

“焦好说的没错,本王确实跟哥哥一样,要不怎么是同胞呢?”毫无感情的男声自门外不远处响起,熊赀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那把方才杀了笃姬的剑。

“你好大的胆子,”邓曼被气得浑身颤抖,“竟敢持剑进哀家的章华台,你可知保申手持勤王鞭,你这样不恭不孝,废了你也不为过!”

听邓曼这么说,熊赀反而笑得似疯了一般,“又要废?本王既然敢杀了孪生哥哥,还有何人是杀不得的?”

这话硬是激起了邓曼的战栗,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你这是,要杀了哀家?”

“儿子不敢,像你这样为了谋权连亲子都背弃的母亲,要惩罚,也不用本王动手。”

这哪里是一个儿子应该对母亲说的话,熊赀的话如惊雷一般打在了邓曼身上。

“子元,你放肆!哀家是为了楚国的江山!你当哀家不愿保住你兄弟二人吗!?”

邓曼近乎声嘶力竭的嘶喊,她万没想到自己想用尽办法弥补的孩子,竟会这样想她。

“忠?”子元默念着这个字,复而惨笑,“你不觉得,这个忠字在你这太过讽刺了吗?君为臣纲,视为忠,而你,何曾将我那位可怜的兄长和我,当做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