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征前,他早就把兵符交给了夭夭,又怎会在屈瑕府中?除非是夭夭已经知道子元并非熊赀,故意构陷屈瑕有意为之,以此来让屈瑕脱身找自己。
“一定要找到瑕。”熊赀默念着,但是眼下,能帮自己的只有眼前这位王叔,但他现在也是半信半疑。
“唉,我帮你,这祸事有我一多半的责任。”莫英子叹息着,满面愁容,他紧张的用衣袍来回擦着手上的血口子。
“你是我的王叔,应该知道子元只要在王位上一日,楚国便一日不得安宁,纵使现在天下太平,也终有一日会招致祸端。”
莫英子表情十分凝重,他点点头,“我知道,你只管告诉我如何做便是,虽然我现在不当权,总能帮上点什么。”
“我要找到屈瑕,拿到镇南镇北军兵符。”
笃姬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更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
暖烘烘的日光下,夭夭正在给还未出生的孩子缝制里衣,面前摆着一堆的针线和布料。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拿起了针线,其实她从来不擅女红,这在以往都是娥婵去做的,娥婵这一去,她也失去了不少。
穿针穿了很久,把布卡在绣绷上又费了些时间,绣这么一玩意儿竟这么费劲,夭夭皱眉,强忍着不耐烦,认真的一针一针缝起来。
不知道娥婵到底有没有找到屈瑕,如果找到了,即便屈瑕没有找到熊赀,二人离开了郢都,也算是一种解脱。
但是屈瑕已经自毁了容貌,找不到熊赀,他又怎会放弃?
这么想着想着,夭夭又变得愁思万千,她一针一针的缝着。
她需要把心静下来,一定要静下来,熊赀也一定会回来,夭夭咬了咬嘴唇,手一时用劲,狠狠的扎了手指尖一下。
刺痛的感觉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麦当忽然从宫门冲了进来,一手捂着脸,面色十分不好。
夭夭觉得哪里不对,她起身拦到了麦当面前,硬是将麦当捂着脸的手掰开了。
那上面,赫然一个红彤彤的手掌印,夭夭不由得皱眉。
“怎么?你不是去取安神香去了吗?”
看到夭夭关切的目光,麦当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水又冲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奴才不小心触怒了笃姬,所以被罚了……”
这种话,一听就不是真的,夭夭冷着脸,道,“去趟太医所,能惹着她吗?”
麦当只是不愿夭夭动怒,如今笃姬是熊赀最宠爱的宠姬,纵使夭夭是王后,也得给三分薄面。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夭夭蹙眉,擡眼一看,只见笃姬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进了昭华台。
那瞥向夭夭的眼神让人十分不爽,不过月余,这个女子就已经从战战兢兢的青涩少女,成了装扮妖娆的宫中贵妇。
“姐姐何须生气,这奴才撞倒了妹妹专门取给君上的龙诞香,所以妹妹才一时没控制住,伤了他,姐姐可不要见怪。”
这口气像是笃定了夭夭会拿她没有办法,满满的挑衅。
“这样啊。”夭夭拍了拍麦当的肩膀,以示宽慰,她直起身子,大步走到笃姬面前,手指轻轻的挡住了鼻子。
“这气味,可真够重的,”夭夭有些嫌恶的皱眉,轻咳了一声,紧接着,猝不及防的,朝着笃姬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这巴掌力道之重,笃姬一个脚步不稳,跌坐在了地上,连发髻都凌乱不堪,她的左脸火辣辣的疼着,愕然的擡头看向始作俑者。
“疼吗?”夭夭问。
“你!”笃姬恼羞成怒的说不出来话,狠狠的瞪着夭夭。
“你?”夭夭冷然一笑,弯下身,一把抓住了笃姬的衣领,将她提溜起来,另外一只手又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然后狠狠的将她摔在地上。
“敢对本宫说‘你’这个字,我看你是当真活腻了。”夭夭冷冷的说,笃姬身后的宫人都躲在几步之外,不敢擅自前行。
笃姬自进宫以来就受尽恩宠,众人都是巴结着,哪有人这么对过她?夭夭的这两巴掌彻底将她激怒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双手捂着被夭夭打的红肿的脸,怒不可遏。
“你敢打我!”
“看看,这就是你的原形,”夭夭丝毫无惧,揉了揉双手的掌心,口气凌厉,“不过是妓生而已,以为自己受了王恩,就敢在这楚宫中随意挑拨了,你真以为本宫不动你,就是怕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