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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一路顺遂(2 / 2)

夭夭闭着眼,半伏在主位的案牍上,她此时已经头痛欲裂。

“别以为你现在算是本宫的人,就能随意置喙,”夭夭还是十分的不耐烦,但也没力气和子元过多计较,“屈瑕是断了息侯的腿,但是也正因为断了腿,息侯才能安全离开楚国,至少留下了一条命。”

子元怔然。

“……他一个亡国之君,断没有能安然离开楚国的道理,腿和命,终归是命重要。”夭夭继续说着,脸上不由得浮上了悲戚之色,“当日屈瑕完全可以取了他的命,但他徇私了,因为本宫。”

面具后的神色十分复杂,子元双手紧紧的攥着扶手。

“但今日,你也救了他不是吗?要不是你,可能他已经没命了。”子元安慰道。

夭夭面无表情,并不打算继续跟子元说下去,“明日,还要借你的香囊一用。”

看她这么疲倦,子元也无心再打扰,他将轮椅推到了夭夭面前,自腰间解下了香囊,放到了夭夭面前。

“去吧,好好送送他,这人世间太多的无奈,非人力所能奈何,你能保他一命就是你们的缘分。”

夭夭擡眼,那眼神中充斥了厌恶,面前的这个人总是试图猜测出她的心思,而且每次都八九不离十。

“再让本宫知道你揣度本宫的心思,我就把你那些药全都喂了狗。”

子元温和的笑着,好像他一直都是夭夭肚里的蛔虫一般,他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锒铛入狱,对屈瑕而言,原本是丝毫不可及的事,他虽说不过是武王的庶子,但自小所受的际遇与嫡子无异。

天刚蒙蒙亮,他就被从牢狱中抓了出来,不由分说的被绑上了镣铐,这一夜真是尤其的漫长,他脑中一片空白,忽然监狱的大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一下直射进他的眼睛,刺的他睁不开眼。

原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监狱里却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个诬陷栽赃害他落狱的女子。

曾经,她不惜私探入宛丘密牢,只为将熊赀和自己救出,现在又是她,亲手将自己送入了这无边黑暗的深渊。

“妫夭夭……”屈瑕无意识的低声喃喃着,在他的前后左右皆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都是要送他去流放地的,唯独他拖着沉重的脚拷手铐,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走了不知多久,他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还在军士的鞭笞下不断前行,烈日当头,他的衣襟已经被汗液浸透,身上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忽然后方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兵马朝着屈瑕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屈瑕四周的军士纷纷怒目圆瞪,拔出刀剑准备应战。

这群人果然是朝着屈瑕来的,但显然训练精良,连护送的军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几招下来,护送军士纷纷被斩于马下。

屈瑕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为首的兵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骑马走到他面前,用剑鞘猛击了他的后颈,屈瑕还未发问就已经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深夜,他躺在草垛子上,四周也不再是方才的地方,身边空无一物,但面前几步的地方却有一个女子的背影站在那里。

女子身穿着粗麻的斗篷,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

屈瑕这才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他不禁惊诧,也充满了警惕。

“妫夭夭!”

夭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醒来了,我还怕他们下手过重。”

“你到底要干什么!?”屈瑕十分畏惧面前的这个女人,“把我害到如此境地,你是不是疯了!?”

夭夭无奈的抿了抿嘴唇,跪了下来。

“昨日所为,纯属无奈,想要让你从郢都脱身,必须用那样的手段才行。”

屈瑕离她远远的,听她这么说,有些疑惑。

夭夭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还望屈将军能迎真正的楚王回朝!”

真正的楚王?屈瑕被她说糊涂了,赶紧将夭夭扶了起来,堂堂楚后的大礼他实在是担待不起,“王兄好好的在郢都,何来的回朝?”

“现如今朝堂上坐着的,并不是熊赀,”夭夭开口,认真的看着屈瑕,“他不过是个长相与君上神似的人,太后利用这一点,让他取代了熊赀,重新掌权。”

这么骇人的事,屈瑕一时接受不过来。

“你是怎么发现他不是王兄的?”

“兵符,”夭夭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布袋子,递给屈瑕,“君上临出征前,将此物交于了我,让我好好保存,一旦郢都生故,立刻持此符节号令镇南镇北军前来,但现在兰台宫的那位回来后,却在私下里寻找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