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夭夭,作为曾经的陈国长公主,陈国细作自与她脱不开关系。
“此事本王倒是忘了。”熊赀故作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笑着看了夭夭一眼,夭夭定定的看着鬻拳。
“鬻大夫,那不过是本宫的一封家书,说的尽是艰儿和我那与君侯闹矛盾的姐姐,没有一句是关于朝堂政务的,又如何成了陈国细作所写?”
听夭夭如是说,鬻拳微怔了一下,他笃定夭夭是巧言善辩想要为洗白陈国,眼神一变,据理力争。
“臣在捉拿到细作时就已经看了那封信,分明是那女子传递给陈公的,要不怎会频繁的提及君上和巴国大捷?”
夭夭忽然一副十分惊诧的表情,看了看熊赀,又望向鬻拳。
“那个女子可还活着?”
鬻拳眼神像是能射出刀子,忿忿不平道,“臣看信时,她咬舌自尽了。”
死了?夭夭被吓呆了,她忽然转身跪在了地上。
“君上,那丫头自臣妾入宫时就一直陪伴左右,我也只是让她将信给陈国的信使,难怪这么久了都未回来,臣妾还派人去寻过,谁知竟会被鬻大夫拦了去。”
“王后你还冤枉了不成?”鬻拳看不得夭夭这么故作委屈,出言极为不善。
熊赀一直未有言语,直到鬻拳出言不逊,他才愠怒的开口,“不准对王后无礼!”
“本王发现,你是愈加的老糊涂了,还把王后当成了敌人不成?”
熊赀的话让鬻拳一愣,一脸的迷茫。
“君上,那信您也看了,怎么就成了臣冤枉王后?”
熊赀颇为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一伸手,旁边的吉古将一个檀木盘端来,上面放着一个锦布袋子,那里放着的正是鬻拳所说的那封信,熊赀拿起那封信,手一挥,甩到了鬻拳面前。
“好好的一封家书,被你说成了通敌,这要是被陈公知道了,只怕这两国关系就要硬生生的被你给毁了。”
鬻拳紧紧皱着眉头,拆开了那封信打开看,顿时满脸的震惊。
“这不是那封信,这不是!”
“本宫知道,因为鬻夫人的事,您一直心中有所介怀,但是鬻夫人的死本宫也心怀遗憾,”夭夭还不忘加油添醋,语重心长道,“君上不愿追究她的过错,她的陵寝都是按最高规格来的,鬻大夫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是鬻拳太过劳累了,还望君上和王后网开一面。”久不出声的保申忽然站了出来,他和鬻拳多年的同朝,怎能见得他如此下不了台。
“不如这样,君上您放鬻大夫一个长假,让他好生的休养一段时间,等休养好了再行上朝不迟。”
夭夭好心建议着,但这在鬻拳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熊赀没说话,但夭夭的话他听进去了,只是还有些犹豫。
“无需多言!”鬻拳哪受得了这样的欺凌,主动请求道,“臣是老了,不用王后为臣请休,臣自请归于田园!”
“那怎么行,你可是历经四朝的老臣,没了你,这军务大事本王又要如何决断?”熊赀婉言要留他,却还是被鬻拳拒绝了。
“既然出了此事,臣已经无颜再呆在这朝堂上了,这军国大事,有太后,有王后,还有保申,少一个臣也不少。”
这话倒更像是为了激怒熊赀准备的,邓曼和夭夭皆属后宫,照熊赀的理解,这是在说他连两个后宫的女子都不如。
熊赀隐隐的被他激怒了,也不想再多言挽留。
“看来这朝堂,鬻大夫并无留恋,即是如此,便去吧。”
鬻拳将手中的那封信件重重的一摔,狠狠的瞟了一眼夭夭,转身愤然离去。
这一局,夭夭胜了,但她的目的并不是气走鬻拳。
保申心中有些失落,他以为夭夭和鬻拳二人早已冰释前嫌,谁知竟生出这样的事情,照他对鬻拳的了解,他绝不会有心诟害任何人。
夭夭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经意间,她和保申的视线短暂的相对了。
夭夭有些焦急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娥婵和麦当问了好几次,她都不愿过多言语,子元端着药材路过,看夭夭来回踱步,停了下来,扬声问。
“王后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
细作书信一事,让夭夭多少放下了一些对子元的戒备,她看到子元身后的医女,犹豫了下,走到子元的面前。
“眼下有一事,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子元笑着,好像就在等夭夭开口,夭夭看着却十分迷惑,子元这样笑,她反倒是犹豫了。
好像是,中了什么圈套……
见夭夭又犹豫了,子元收敛起了笑容,“王后倒是说说,需要臣做些什么,可以的话自当尽力。”
话说得十分诚恳,夭夭有些迟疑。
“本宫,需要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