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权县回来之后,我就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哪怕全天下都背叛了你,我也会一直在。”
久久暴躁如雷的心绪忽然平稳了下来,熊赀回抱着这个已经是他王后的女人。
“如果,让你再从我和姬淳之间选一个,你会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隐藏在熊赀心中许久,他看着怀中的小人忽然擡起头,眼神颇为失落。
熊赀忽然有些后悔问出了这句话,在陈国时,夭夭为了让姬淳救自己才答应了和息国的婚事,自己后来不仅灭了息国,还害的姬淳失去了双腿。
种种恩怨,全是因他一人而起,却是夭夭在承担后果。
“一直以来,那个人一直是你,”夭夭说着,“即便我和淳哥哥有过夫妻之情,但兄妹就是兄妹,改变不了的。”
她把头又埋在了熊赀怀里,“但是对淳哥哥,你我对他都是有亏欠的。”
“本王向你保证,不会夺了他性命的。”
听到熊赀这么说,夭夭一直潜藏心中的忧虑一下缓解了。
熊赀把夭夭拉离了他的怀抱,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金盒,递给了夭夭。
盒子不大却十分重,上面有着精致的浮龙雕刻,盒子四周还有楚魂鸟的图腾。
夭夭疑惑的看向他,熊赀不语,示意她打开。
盒子被打开,里面装着的竟是楚国的象符,夭夭没有见过,只是听过楚国的兵符以象为征。
“这是,象符?”夭夭不太确定,重复问了一遍。
熊赀点头,这一决定他考虑了很久,他不愿让夭夭受如此重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这象符,是我楚国镇南军和镇北军的兵符,执此便可号令镇南镇北二十万大军。”熊赀解释着。
“为何要把这个给我?”
“因为你是楚国的王后,”熊赀道,“我出征在外,这便是你和艰儿的保命符,朝中若有异动,你便可派人携象符号令镇南镇北军前来。”
现下朝中动乱的局势,按理说熊赀不应离开郢都,但是巴国之患不得不除,他必须要离开,但这对于夭夭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罹难。
夭夭只觉得这象符千斤重,她拿在手中,擡头,看到熊赀正灼灼的看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取了姬淳的性命,但是总得把他拉下来才是,这样下去,我们二人总有一个会万劫不复。”
邓曼已经被囚于章华台,自那日朝会之后,屈瑕将自己关在将军府中,闭门不出,连娥婵都极少看到他。
那日熊赀差点杀了他,纵使是因为打了败仗,但是二人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弟,虽在外人看来是君臣,但是在屈瑕心中,熊赀一直是至亲的亲人。
那日,真的是伤到了他的心。
“君上,真的不让屈将军随行吗?”已到出征之日,夭夭帮熊赀一件一件的穿上盔甲,有些担心的问。
熊赀好像在想着什么事,并没有回答夭夭,待夭夭将他的王盔拿来,他才缓缓道。
“等会儿本王走了,你就去将军府宣旨,封屈瑕为镇国将军,娥婵为二等镇国夫人,即日起迁回封地居住。”
夭夭一愣,“回封地?”
熊赀神色凝重,从床榻下方取出一个檀木盒,递给夭夭。
“顺便把这个给屈瑕,也好留个念想。”
在这檀木盒中搁置着的,是熊赀和屈瑕的童年,也是二人彼此信赖的过去。
这场送行,显得尤其的苍白和孤独。
镇南军十万大军在城外候着,众臣虽出于礼数前来送行,这其中的真心者也不过几人而已。
军队的前方是已经在候着的子元,他如今已是左司马,熊赀也赞赏他的胆量,这次出征,屈瑕的位置被子元替代了。
没有战鼓雷鸣,也没有山呼胜利,熊赀孤身一人上了战马,带领着大部队一路向西南方而去,夭夭一动不动的站在城楼上。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屈瑕的将军府内,还是一片静谧,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并不知道今日是楚王出征的日子。
夭夭来到时,这里跟无人一般,麦当上前推开了门,门卫的奴才知道是王后来了,赶紧进入回报,夭夭在门口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人来,索性直接下了步撵,怒气冲冲的大步入了将军府。
一路都无人,方才的门卫也不见了,知道走到了内院,夭夭才看到了在舞剑的屈瑕,夭夭一时来了怒气,上去就要夺了屈瑕的剑。
照屈瑕的身手,是绝不可能输给夭夭的,他有心相让,不过几招的功夫就被夭夭一脚踢飞了剑。
“王后请注意身份。”屈瑕面无表情地说。
“本宫前来,是来宣旨的,”夭夭也没好气,屈瑕听到后跪在了地上,“屈瑕自幼虽本王出征,战功赫赫,同也落下一身伤处,特此封屈瑕为镇国将军,娥婵为二等镇国夫人,即日起迁回封地居住。”
屈瑕一愣,正要问些什么,夭夭就递过来了一个檀木盒。
“君上让本宫把这檀木盒交给你。”
他呆呆的看着那盒子,忽然激动的接了过来。
夭夭虽不知盒中是什么,但也知道那定是对屈瑕十分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