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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窥探(2 / 2)

娥婵抱着艰儿,跟在夭夭身后一路朝着宫门走去,夭夭一路无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离宫门越近,那个蛊师嘶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夭夭眉头微蹙,见夭夭来了,所有人都避让开来,宫门下,一个身着单薄黑衣的女子跪在那里,身上满是血淋淋的口子。

“你找本宫?”夭夭问。

女子忽然爬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夭夭的脚,娥婵一惊,勒令她放开,被夭夭制止了。

夭夭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脚的女子,道,“你想见本宫到底因为何事?”

“我,我……”女子被冻得瑟瑟发抖,松开了夭夭的脚,重重的把头磕进了雪里,“我犯了弥天大错,特来跟夫人您请罪,还望夫人能救我一命!”

夭夭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之前夫人身上所中的蛊毒,是我引过去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夭夭冷然的说出这句话,“你让我救你一命,那又是谁人要害你?”

蛊师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是鬻夫人,我受鬻夫人之命以她的精血为引,向夫人您施下了蛊毒,但是鬻夫人现在想杀我灭口,我已经做了有违天道的事,不想死于非命,所以只能来祈求您的原谅,让我的罪孽能少一些……”

果然是她,夭夭僵立在那里,一动未动,屈瑕忽然带兵前来,不由分说的将蛊师给拖走了,纵使那人再三呼喊,夭夭也没有理会。

忽然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是艰儿醒了,娥婵赶紧抱着晃着,试图安抚着襁褓中的婴儿。

“多亏了她的蛊毒,我们才会这么痛苦。”

这低声的喃喃,承载了多少的痛苦和心酸,夭夭眼神空洞的看着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宫城。

或许早已预料到夭夭会对鬻婕动手,也可能是怕觉得鬻婕还有用处,不能这么轻易的死,熊赀以鬻婕体虚为由封锁了整个江芷宫,除非鬻婕主动外出,否则他人无法进入江芷宫。

但既然人活着,又怎会有不出来的道理,夭夭一点都不心急。

每日的傍晚熊赀都会在兰台宫处理那些积压的朝简,这日的宫人奉了茶之后却没有退下,站在

熊赀有些不耐烦,头都不擡的发怒,“不懂规矩是不是,赶紧下去!”

的脸露了出来。

“君上,是妾。”这声音浅浅淡淡的飘到了熊赀耳中。

他擡头,正好和鬻婕四目相对,也就一瞬的功夫,他又低下了头。

“你就不怕本王一时愤恼杀了你。”这一句毫无感情的话,又像刺刀一样刺进了鬻婕的心里。

鬻婕轻轻的笑了,施施然的跪坐在了地上。

“妾今日来,是专门来请罪的。”

上面的君王忽然擡起头,挑眼看她,满目的不屑,“鬻婕,你是觉得,只要你请罪,本王就能饶了你吗?”

那蛊师求见夭夭的事已经传的宫中众人皆知,鬻婕也自知瞒不过去了,若此时不请罪,熊赀哪日一个不爽就会直接了结了她。

就在她思绪飘荡的时候,熊赀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已经是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孔。

“本王看在你是鬻拳养女,又陪伴本王多年的份上,就算你犯了这么多的事,也没有杀你,你这次来,又要干什么?”熊赀对鬻婕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看在那么多年的悉心陪伴,就单凭对夭夭下蛊这一条,就足以将她凌迟处死了。

“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君上的原谅,只想余生能够为君上所用,就此足够了。”

这是她能为自己保留的最后的尊严,哪怕迟早会死在熊赀的手上,但她至少要为他活着。

熊赀冷冷地嗤了一声,“为了活命,连母国都要背叛了?鬻婕啊,我当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

鬻婕低着头,嘴角虽有笑意却看不到一丝感情。

何止你不了解,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若非是那蛊师反咬一口,她和夭夭的关系早已缓解,说不定还能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哪怕熊赀不来江芷宫,至少她还能偶尔看到他。

现在看来,一切都成了奢望。

“如君上所言,妾陪伴君上,已经是第八年了,君上待妾不薄,即便要死,也请君上允许妾为您做些什么吧。”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熊赀或许已经被她感动了,但是此时,他只觉得从鬻婕嘴里说出的话讽刺至极。

他玩味的看着乖巧跪在地上的女人。鬻婕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白团,放在了地上,一字摆开。

“这是我与陈公通信所用的白团,是白头翁的羽毛所制,只能用固定的手法打开,知道这手法的人整个陈国不超过二十人。”

鬻婕一边陈述着,一边向熊赀演示着打开过程。

从这一刻起,她彻彻底底的叛离陈国了,她连陈国最机密的传信之术都告诉了熊赀。

伤害妫夭夭,换做其他人,熊赀早早的就会要了她的命,但是鬻婕对熊赀而言,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