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像极了一个人?”鬻婕试探性的问他。
子元眼神闪了下,复而变得口气清冷。
“这世上,相像之人何其多?生而为人,在乎自己就够了,我又为何要在意别人与我相像?”
见鬻婕那么惊恐,却还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子元不由得笑了,调戏的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鬻婕的脸颊。
“这皮囊真是长得不错,可惜了……现在我必须杀了你,谁让你闯了我的住处。”他戏谑的靠近鬻婕,鬻婕别过脸,脖颈处的攀延而上的黑线隐隐可见。
子元目光一紧,一把扯开了鬻婕的衣领,鬻婕一惊,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推开了他,狠狠的踢了一脚,正中子元腹部。
“放肆!”
子元嘴角一扬,半躺在地上,道,“我当是谁呢,敢对夫人下手。”
他竟然知道巫蛊之术!鬻婕顿了顿,整好了衣服,瞟了他一眼,拾起剑,施施然的走过去,剑锋对准了子元。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子元笑容变得浅淡了许多。
“凭你现在的力气,也就勉强能自保逃出章华台,想杀我,怕是你连刺过来的劲儿都没了吧。”
就算没有中毒,看着他这张和熊赀一般无二的脸,鬻婕也下不了手,她集中注意力听了听外面是否有异样的声音,确定安全后准备离开。
“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如果章华台传出什么不好的声音,我一定会杀了你。”
子元慵懒的坐在地毯上,看着鬻婕破门而出。
如果不是因为杀了施毒者,妫夭夭体内的余毒会大增,他肯定早就下手杀了这个女人。
谁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脸呢?
子元邪魅的一笑,叹了口气,一个理气不顺,猛地咳嗽。都是这几日夜探昭华台给妫夭夭驱蛊毒闹的,熬了整整几夜,换谁都神疲力尽了。
自熊赀前些日子的那么一闹,整个章华台都像极了一座无人理会的冷宫。邓曼已经足足有月余没有离开寝殿,她几乎日日守着先王的牌位,极少进食,人已经清瘦了一大圈。
她绝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人竟然是鬻婕,她一袭素衣的掀开帷幕,只见鬻婕恭敬的跪在正殿上。
见邓曼已经出来,鬻婕又行了个大礼,“妾见过太后。”
邓曼坐到主位上,喝了一口清茶,口气清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既然已经有了身子,就应该好好养胎才是。”
“臣妾前些日子被蛊毒所害,实在是难以起身,所以未行参拜之礼,还望太后您见谅。”
听到“蛊毒”二字,邓曼眼神一紧,细细的打量着鬻婕。
“既是中了蛊毒,就该去寻解毒之法,若是王裔胎死腹中,这罪过没人能担得起。”
鬻婕叹了口气,“臣妾和夫人同时有孕,又同时中了这蛊毒,臣妾这些日子也私下查了许久,发现,这施蛊之人,恐怕就是昭华台的人。”
“此言何意?”邓曼审视的看着她。
鬻婕又继续往下说,“臣妾听人说,夫人的贴身婢女娥婵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本宫知道这件事,”邓曼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不愿意在听到任何有关那夜的事情,“这和蛊毒又有何关系?”
“这身子不清白的人,怎能留在宫中?”
邓曼挑眉,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鬻婕,口气有所缓和,示意一旁的宫人给鬻婕赐坐。
“妫夭夭那么聪明的人,你动了她身边的人,你以为她不会报复吗?”
“她再聪明,也扛不住这厌胜之术,此女在楚国后宫一天,就是必须除掉的祸患,动她难,但动她身边的人却易如反掌。”
“爬到了你头上,你倒是想主动出手了。”邓曼挑眉看她,口气却是应允了鬻婕所说的话。
她和鬻婕如果联手,这楚宫上下没人能与她们相抗衡。
再美好的女子,面对让自己失去宠爱的罪魁祸首,也会如恶虫噬骨般,不除不快。
这几日熊赀还允了夭夭可以自由出入兰台宫的藏书阁,夭夭本就无事,几乎每日都在藏书阁内过了大半的时间。
这倒是急坏了娥婵,她天天在藏书阁外候着。
要知道,兰台宫的藏书阁一直以来都是楚宫的禁地,这座看似不起眼,也不算宏伟的三层小楼里几乎珍藏了这世间所有的珍贵书籍,大到易学顶峰之作《连山》《归藏》,小到杂书野史都在其中。除了楚王和特许的人外,其他人擅自进入都是必须处死的。《连山》也在这藏书阁中,夭夭又岂有不去拜读的道理,只是这一读就是深夜,回到了昭华台也是对着璇玑玉衡琢磨着什么,倒不像是个有孕在身养身体的人,连熊赀来了夭夭也是爱答不理的。
慢慢的,熊赀也习惯了夭夭这样,每每来了昭华台也只是看夭夭许久,从不留宿。
直到一天深夜,夭夭从后殿出来,叫了许久娥婵都没有回应,麦当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夫人,娥婵被江芷宫的雪夜姑娘带走了!”
夭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江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