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再次关上,密室再度陷入黑暗。
“公主为什么只要饭食,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娥婵很着急。
夭夭撩起袖子,看着那道慢慢蔓延的红线,“只要他们愿意收,就一定会去兑换成银两,他们俩这日日都不离开这里,肯定会把这些首饰交给别人的,那么我们便多了一丝生机。”
是熊赀把她送到的大竹林,她失踪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传到熊赀那儿了。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赌一把。”
子元在章华台已经呆了三日了,他日日都在到处闲晃,寻找着夭夭的蛛丝马迹,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晨起,他又要前往章华台正殿为邓曼号脉,他来这几日,邓曼的脉象平稳了许多。
“太后您的身体底子极好,不过几天的功夫已经平稳了许多,是好事。”子元轻轻拿掉邓曼手腕上的绵绸。
邓曼收回小臂,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子元,看他眼神之间似乎有些忧愁,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不妨跟本宫讲讲,说不定本宫能帮你解决一二?”
子元嘴角微微扬起,“在下不过是有些思念家师了,师弟们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他。”
“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邓曼笑意更浓,“不如本宫给你几日的清闲,你回去看看如何?”
他要是回去了,还怎么找夭夭。
关上了盒子,子元婉拒,“再过几日,等娘娘身体大致复原,我再回去也来得及,提前谢过太后了。太后今日的调理药物我已经告诉焦好象符了,您只需按时按量服用即可。”
子元拿起药箱,起身告退。
刚刚走出大殿,正逢送膳的宫女前来,正好跟子元撞了个满怀,碗碟被大力一撞全部落了地,狼藉一片,宫女吓得赶紧弯腰收拾,焦好也从殿内跑了出来,大声训斥膳房宫女。
“象符莫要怪罪了,是我没看清楚不小心撞了她,要怪就怪我吧。”子元替宫女说话,焦好噤了口,吩咐宫女再重新去膳房做一份过来。
子元看那宫女着实可怜,蹲下身帮她收拾碗盘,那宫女抹着眼泪,衣袖上也染上了汤渍,委屈的落泪,收拾好了,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子元,端着盘子小跑着离开。
在她刚才蹲着的地方,一个簪子赫然躺在那里,簪子头上是玄都的雕饰。
子元眼神变了变,拾起来,仔细看,心中一震,这簪子分明是夭夭头上曾戴过的岫玉发簪!
这发簪怎么在一个宫女身上?看了看四下无人,子元把簪子藏到了衣襟中。
靠他这么找,等找到了夭夭,估计也只是一副尸身了,他必须借助外力找到她。
倩姿艳舞,歌舞升平,整个兰台宫都弥漫在浓郁的脂粉气中,一群姿态妖娆的舞女摆弄着水蛇一样的腰身,眼带秋波朱唇含笑的望着在王座上饮酒的熊赀。
在熊赀旁边坐着的,正是隆宠至深的鬻婕,她靠在熊赀的一侧,帮熊赀斟酒。
鬻婕万万没有想到,熊赀竟然会宠幸她,没了妫夭夭,她就是这楚宫之中唯一一个得了恩宠的后妃,她盼这日子已经盼了数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些舞女身上的脂粉味过于浓重,站在门口的屈瑕闻的十分不爽,眉头皱着,恨不得赶紧离开。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重重的捏了捏鼻子,就在此时,感觉不太对,刚擡眼,旁边的柱子上赫然出现了一支箭,显然是刚射过来的。
“谁!”屈瑕警惕,看到对面屋顶脊上一个白色身影一晃而过,那根箭上绑着一块绸布,屈瑕拔下了那支箭,拆开来看,岫玉簪露了出来。
熊赀主动向鬻婕索吻,鬻婕有些羞涩的躲开了,她柔媚一笑,以他人看不出来的姿势,轻轻的在熊赀的脖颈处落下一吻。
两人之间充斥着旖旎的气息,领舞的舞姬的几番旋转,一块轻纱撩了过来,轻轻从熊赀的脸上拂过,熊赀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屈瑕大步走到熊赀身边,熊赀看了他一眼,笑着轻轻松开了鬻婕。
“刚才有人在殿外射了一箭,箭上绑着这个,还有一个布条。”说着,屈瑕把玄都簪以鬻婕看不到的角度露了出来。
熊赀的瞳孔映上了岫玉簪上的那朵玄都花,慢慢缩小,他一把夺过屈瑕呈上的布条,布条上画着一朵玄都花,上面写着“章华台”三字。
“可知是何人?”熊赀把岫玉簪和布条都塞到袖中。
“臣弟还未来得及追,此人就跑了,看来功夫不错。”
如果夭夭真在章华台还好,如果不在,他搜了章华台,岂不是中了外人的圈套?
但万一夭夭真的在,他明明知道却不去找……
鬻婕明显感觉到了熊赀忽然的僵硬,她手攀上熊赀的肩膀,问道,“君上?”
熊赀没有动,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她看不到熊赀脸上的表情,但看屈瑕的神色,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