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夫人是在何时何地被掳走?”
“本王遇刺时,没护好她。”
“也就是说,昨晚君上本该不近女色醒身,但夫人却在君上身边?”邓曼口气凌厉。
“母后,那是儿臣的后宫之事。”
“你的后宫?那是我楚国的后宫!”邓曼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猛然掀开帷幕走了出来,“每月月圆之日食素省身,是为了告慰祭奠我楚国的英祖亡灵!你却荒淫无道在省身之日宠幸后宫,你!”
熊赀一声叹息,起身,面朝邓曼的方向,跪了下来。
“儿臣知错,日后定不会再犯。”
邓曼指着他,眼神狠厉,“焦好,把王鞭请来!”
王鞭供于兰台宫偏殿内,只有邓曼和保申能够持王鞭责王,不出一会儿功夫,焦好便拿着用锦布包好的王鞭来。
邓曼抄过王鞭,甩掉了锦布,未及熊赀反应,狠狠的甩出了第一鞭!
“这一鞭,责你枉顾王权,喜色纵欲!”
这一鞭力道之大,足以让熊赀皮开肉绽,熊赀表情狰狞了一下,单手扶地,撑着身子,等着邓曼接下来的鞭子。
“第二鞭,罚你狂妄自大,不尊老臣!”
鞭子落在熊赀身上时,邓曼心里抽痛,却还是咬着牙,甩下了第三鞭子。
“这第三鞭,是警告你,勿要枉顾伦常,有违孝道!”
这三鞭子落下,熊赀的后背疼的好像裂开了一样,额头密密麻麻出满了虚汗,听邓曼这么说,他试图解释。
“儿臣并非不尊母后,只望母后能够体谅儿臣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邓曼一时竟有些失神,焦好接过了邓曼手中的王鞭,看邓曼的神色冷若冰霜。
邓曼定定的看着熊赀,深吸了一口气。
短短两年时间,她的听话儿子,已经成了一个沉谋至深的君王了吗?现在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熊赀到底在想些什么。
“罢了。”邓曼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她紧闭了一下眼睛,骤然睁开,长袖一挥,大步走出大殿。
后背的伤口跟火烧的一样,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厉害,熊赀侧过头看着邓曼越走越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被屈瑕扶着站了起来。
“城门守将可有上报姬淳消息?”
屈瑕神色有些犹豫,回答道,“刚才收到的上报,说昨晚姬淳失踪了。”
“失踪了好啊,”熊赀疼的倒吸一口气,“他死了,很多事就容易解决多了。”
屈瑕低头,想了想,对熊赀坦白,“他,没死。”
这两个字忽然出现在耳边,熊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你说什么?”
“臣弟原以为姬淳是准备伙同巴国刺客逃亡,到了之后发现姬淳还未逃走,之后……夫人出现了。”
当看到夭夭穿的那身宦官服的时候,熊赀就已经猜到她要逃离楚宫,但夭夭已经被屈瑕抓回来了,这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为何没杀了姬淳。”熊赀冷冷道。
屈瑕自知有罪,跪在了地上。
“臣弟不想让妫夭夭目睹臣弟杀害姬淳,加上她又请求臣弟看在陈国时曾相救过的恩情,求臣弟饶过姬淳,所以……”
“那为何会上报失踪?”
“臣弟不愿饶过他,挑断了他两根腿筋。”
熊赀眼神变得空洞,重重的一声叹息,“所以,他是被人救走了。”
“臣弟知罪!”屈瑕重重的磕头。
“刚才是鬻拳,现在是你,本王已经没有力气治罪了。”
十有八九是巴国人把姬淳救走了,没有斩草除根的结果就是放虎归山,熊赀只觉得头痛欲裂。
“不过臣弟已经把夭夭安全送到王叔那里了。”
熊赀点头,本以为姬淳已死也算了结了息国,却不料姬淳命竟这么大。
“是本王心急了,看来姬淳命不该绝。”熊赀笑着摇头,颇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