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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讦之术,破于机巧(2 / 2)

话刚说完,白衣男子转身就要走。

“多谢士子救命之恩......”熊赀张口答谢,却被男子打断了。

“这阵法的生门在西南,我方才已经破了,这些还动着的草人......你们就顺手解决了吧。”

“还敢问士子名讳,他日定会重谢。”

子元的步伐忽然停滞,他侧过脸,透过那副银质面具,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一脸真诚的熊赀。

如果说,方才说夭夭是惹祸精的时候他还有调侃之意,现在这个口气可以说是冷若冰霜。

“不必了。”

说完,子元就朝着树林的另一头走了过去,根本无视众人。

不远处,茹黄趴在姬淳身上,压得姬淳动弹不得,屈瑕使了一个眼神,茹黄有些不情愿的从姬淳身上挪开。

“瑕,命人把这些都收起来吧,看能不能辨别出他们都是谁,回国之后也好安抚他们的家眷。”熊赀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故作无意,“将姬淳绑在战车上前行,切记,脚不可碰触地面。”

“诺。”屈瑕领命,示意部下收拾那些残体,将娥婵塞进了马车。

脚不碰地?这和吊着有什么区别!?

“你又要做什么!”夭夭忽然大怒,质问熊赀。

“我要做什么?”熊赀反问,指向地上残留的鲜血,“姬淳临阵扰乱军心,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堂堂陈国长公主,该是何罪你不会不清楚!”

他是真的生气了,暴怒,比任何时候都严重。对他而言,没有比伤害为楚国浴血奋战的军士更严重的罪。

楚国,兰台宫大殿东侧的帷幕下,一女子盛装端坐,螓首蛾眉,透着一股强者之气,她就是熊赀的生母,太后邓曼,当今楚国真正的掌权者。

处事果断决绝,外交手段强硬,这也对自幼受她管教的熊赀造成了极大影响,子随母,当今天下怕再也找不到比他们二人更相像的母子了。

众臣就汝水下游溃堤一事争论不休,一方指责楚王不顾国情,国内正遭水患之时却出兵北上;另一方则以熊赀的老师保申为首,保申指责水利官员无能,将过往水利大坝的积弊归结于战争,实乃不耻。一向直言不讳的鬻拳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邓曼这才张口道,“鬻大夫,你对此事可有见解?”

鬻拳深深鞠躬,道,“老臣,尚在矛盾之中。”

邓曼笑,起身,示意婢女打开帷幕。帷幕打开,她拿着一副竹简,施施然站在精铜所制的王位前,面朝众臣打开。

“这朝简是君上在命人驻牢大堤时写下的,就在你们争论的时候,我大楚的君王已经派人疏散了沿河的居民,百姓不会有一人伤亡。”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邓曼眼神凌厉的扫过每个人。

“不仅仅是水患,就连因瘴毒而失去耕地的百姓,君上也一并让屈瑕安置了。这就是我楚国的君王,在你们朝下歌舞升平,朝上推脱责任的时候,他早已帮你们处理好了后事!”邓曼把竹简扔到了那些指责熊赀的大臣面前,“亏得先王在世时对你们百般信赖,你们就是这般回报新王的吗!?”

在刚才争论中指责熊赀贸然出兵不顾民生的那些老臣都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应对盛怒的邓曼。

“微臣建议,撤换水利官员,制定相应的防汛计划,等汛期一过,便开始按计划实施工程。”鬻拳请谏。

邓曼点头,大步走回帷幕后,端坐,道,“保申?”

保申是熊赀的老师,熊赀继承王位之后,保申的名望日盛,和鬻拳同为力保熊赀的重臣之首。

“微臣遵命。”厚重的男声从众臣队列中传出,保申缓缓走了出来,行礼接命。

一阵头疼袭来,邓曼扶着头,许久未再说话,她挥挥手,示意宦官宣布下朝。

朝后,鬻拳快步追上了走得飞快的保申。

“老哥哥!”鬻拳叫的十分亲昵,“你等等我啊!”

保申撇撇嘴,骤然停下,转身就指责鬻拳。

“这汝水两岸河线足足几百里,建两岸防洪该是多大的工程!你怎么不等君上回来再提重新任命一事,现在提,你这不是把我老儿往坑里推吗!?”

鬻拳急着解释,“你瞧太后那生气的劲儿,哪还容得了等君上回来?”

保申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这修建防洪又岂是你一人之事,等过几日君上回朝,你大可以推荐将今日被连累罢黜的水利官员重新任命回来,毕竟他们对水利研究颇多,这样你不仅能得他们相助,而且日后朝廷里便都是你和君上的人了不是?”鬻拳捋了捋胡子,笑得别有意味。

保申挑挑眉,觉得甚是有理,鬻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着,去我府里,婕儿派人送来了上好的茶叶,老哥陪我尝尝去?”

听到有好茶喝,保申眼神动了一下,转而却说,“你要真有心,就该给我送来!还去你府里……大老远的,不去!”

说完瞪了一眼鬻拳,大步走开了。

“好好,给你送去!”鬻拳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冲着保申的背影喊道。